籠子裡的兔子有一次不小心撞在了鐵籠上,每撞一次,倒鈎就撕下一塊毛,露出下面青紫色的皮膚。
這時電流聲突然變尖,兔子的後腿開始抽搐,喉嚨裡發出像小孩抽噎的嗚咽。
“他們怎麼可以這樣毫無人性,連幼崽都不放過。”
林晚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發澀。
她又一次回想起了三天前在基地外看到的骸骨堆,那些斷裂的腿骨、帶爪的前掌,原來都是這樣被折磨到死的。
街角有個穿藍制服的男人走過,瞥了眼籠子,嘴角扯出個笑。
不是同情,而是滿意,像在看着自家下金蛋的老母雞。
兔子又一次撞在了鐵籠上。
隻是,這一次它沒再退縮回去,身體無力的倒下,腦袋歪着癱在籠底,血從額頭流進眼睛,把腫成縫的眼泡染得更紅。
林晚的感知裡,那團混沌的疼正在消散,像被風吹散的霧。
“媽媽别走”
最後一聲嗚咽消失時,兔子的後腿輕輕蹬了蹬。
林晚的眼淚“啪嗒”掉在水泥地上,四散濺開。
蘇棠掏出塊紗布,想幫她擦臉,卻被她抓住手腕。
“棠棠,小兔子走了”
林晚的聲音很輕,卻像冰碴子砸在地上,“不管是因為什麼樣的原因和理由,将它關在籠子裡這般折磨的那個人,真是還有一點點殘留的人性嗎?”
蘇棠望着她發紅的眼尾,想起了大學時期的林晚。
那時她們在動物保護協會做着義工,有些被虐待的流浪貓,會變得很恐懼和讨厭人類,始終都不肯吃投喂的食物。
那時候,就是林晚獨自一個人,在貓舍裡待了三天三夜,穿着防抓服,抱着小貓不停的哼《搖籃曲》,一直到小貓接收了她的存在,願意輕輕的舔一舔她的手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