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剛走到霍家院門口,就聽見屋裡傳來咳嗽聲,推門進去見蘇清禾靠在床頭,臉色發白。
“清禾,你咋了?”裴春芳連忙走過去,“是不是凍着了?”
“有點感冒。”蘇清禾笑了笑,“吃了藥,歇會兒就好。”
裴春芳摸了摸她的額頭,見沒發燒才放下心:“我家有紅糖姜茶,給你拿點來?”
“不用不用,景勳剛煮了。”蘇清禾連忙攔着,“你快回去吧,外面冷。”
裴春芳坐在床邊兒上:“我還說你一向是個喜歡湊熱鬧的,怎麼一直也沒見出來,原來是病了,怪叫人心疼的。”
蘇清禾笑得一臉無奈:“可能是白天在廠裡凍着了,廠房裡燒了鍋爐,就是我那地方還是不咋暖和。”
那麼大的車間,挨着門口的位置最透風,也沒辦法。
裴春芳來時就看見霍景勳在廚房忙活,還是沒忍住說了句。
“清禾,你的學問和手藝都不差,在廠子裡幹算是屈才了,你家那口子能掙錢,你就不想幹點别的?”
蘇清禾一愣,沒回話。
她想過,隻是剛着手去做,還不知道能不能成事。
裴春芳又叮囑了幾句才離開,心裡暗道:看來是自己想多了,人家好着呢。
中午,霍景勳端着飯菜進屋,把綿綿也叫進來一起吃。蘇清禾靠在床頭沒動。
“你先去照顧綿綿吃飯,我隻是病了,又不是動不了了。”
霍景勳不打算轉身:“沒事,那麼大個孩子,早就會自己吃飯了。”
蘇清禾點頭,正準備端起來碗,突然想到了什麼,擡高聲音:“綿綿,不許把飯喂給小狗吃!”
綿綿正偷偷把排骨往桌下塞,被抓個正着,吐了吐舌頭乖乖收回手。
蘇清禾看向霍景勳,見他眉頭皺着,表情不太好看,連忙拉了拉他的手:“别生氣呀,孩子不懂事,我已經說她了。”
霍景勳歎了口氣,坐到床邊給她盛了碗粥:“我沒氣她,氣你自己不舒服還操心這操心那。快吃飯,吃完好好睡。”
窗外的雪還在下,屋裡的粥冒着熱氣,蘇清禾喝着粥,看他給自己掖被角的樣子,心裡暖烘烘的。
這感冒,好像也沒那麼難受了。
“剛才你和裴春芳說的那些話,我都已經聽到了。”
霍景勳坐在床邊,看着蘇清禾小口喝着粥,眉頭依舊沒舒展開:“要是在廠裡做得不順心,就别去了。”
蘇清禾正擦着嘴角,聞言愣了一下:“好好的咋說這個?”
“我能養活你們母女。”霍景勳握住她的手,掌心溫熱有力,“你不用這麼辛苦,又要上班,又要操心布料的事,還得受那些閑氣。”
蘇清禾笑了笑,反手握了握他的手:“多大點事,我沒放心上,主任就是那性子,周芳也翻不起啥浪,别為我擔心。”
可霍景勳心裡卻像壓了塊石頭。
他想起蘇清禾這些年的不易,剛嫁過來時操持家務的忙碌,後來進服裝廠起早貪黑的辛苦,如今想做點自己的事還要被人刁難,心疼得不行。
他欠清禾的,何止這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