葉歸荑的目光落在了白蓁蓁衣服上的繡花上。
兩人衣服上的花樣看似極相似,但葉片卻截然不同。
旁人肉眼難辨,熟識花卉的葉歸荑卻可一眼辨認。
白蓁蓁衣服上的是牡丹,她身上的,卻是芍藥。
牡丹為花王,芍藥卻隻是花相。
芍藥,是陪襯牡丹之用。
看似一模一樣,卻高低立現。
毫無疑問地将尤氏之心,暴露無遺。
人人的目光皆在白蓁蓁的身上,無人在意,孤零零站在人群之後的葉歸荑。
衆人越熱鬧,便襯得她愈發孤單。
葉歸荑的嘴角揚起了幾分諷刺的笑容。
她還真是蠢。
明知侯夫人心裡從未有過她這個女兒,連将她與族譜除名,尚且一眼不眨。
她竟還有過那麼一瞬的癡心妄想。
以為侯夫人的心裡,有她一席之地哪怕微乎其微的半寸。
她不再吭聲,默默退出了北院,将那刺痛了她手臂,亦刺痛了她心口的衣服整齊地疊好,壓入櫃中永遠的封存。
獨獨留下了那根刺破了她手臂的繡花針。
再次提筆,這一次的壽字,她寫得格外流暢,四平八穩。
吹幹墨迹,她驚覺此事在她心中,竟已掀不起半分波瀾。
上次被千夫所指的那一幕,猶在眼前。
她卻有些想笑。
這一次,她一滴淚也未曾流。
隻是次日的枕頭,悄然濕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