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也是如此。
前幾次看到葉歸荑那遍布哀傷的神色,他不知為何,便是格外的愧疚難受。
仿佛對葉歸荑做了極度虧欠之事,想求着她原諒一般。
他張了張嘴,到底沒有說出打算與葉歸荑退婚求娶白蓁蓁之事。
隻向前兩步挨近了白蓁蓁,詢問道:
“聽聞姑娘入府後便得侯夫人百般疼愛,難道姑娘便沒有因此而同大姑娘生出嫌隙,覺得是大姑娘占了姑娘的情分?”
外頭将葉歸荑稱作大姑娘,也是侯府的小姐。
然而兩人身份的真假之事卻不過是公開的秘密罷了。
因此私下裡,齊修遠也未曾隐瞞,隻委婉卻直白地提出。
白蓁蓁倒也不介意。
她淡淡道:“離家多年,我早已習慣了本來的生活,侯府與我,或許也隻是一層枷鎖。
“比起痛恨大姐姐占了我的位置,我倒覺得,若我沒有回府,或許姐姐的生活,也不會被我所打擾。
“于情于理該虧欠的人,都是我。”
齊修遠看着她的表情,忍不住在心裡歎息。
白蓁蓁總是這樣,為所有人都着想。
這也是他雖不自覺地被葉歸荑的姿容吸引,但又情不自禁偏靠白蓁蓁的原因。
感歎之餘,他卻忽然一怔。
不對,什麼叫“總是這樣”?
他與白蓁蓁不過數面之緣,連話都沒說過幾句,似乎并不相熟——
“嘶!”
頭,突然傳出劇烈的疼痛。
熟悉的痛感,同上次做噩夢時别無二緻。
仿佛是驟然破殼的蛋,塵封其中的東西,争先恐後地往外鑽。
他眼前一花,踉跄了一下,白蓁蓁察覺到了他的不對,身側卻沒有小厮在側,隻得趕忙攙扶住了他,問道:“齊公子,您這是怎麼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