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頭時葉歸荑已猜出了身後的人是蕭玉珩。
聽到他如此問,她倒也不怯懦,伸手便接過了他遞來的酒壺。
兩人并肩而坐,借着月色而對飲。
閑聊之餘,葉歸荑問起蕭玉珩的母親。
“我母親很早以前便去了。”
蕭玉珩飲下一口酒。
“幸得她走得早,我雖記得她,但那時我還小,倒也不知何為傷懷,反倒是将我自幼帶大的姨母去了,我才知,何為肝腸寸斷。”
葉歸荑與他撞了撞壺口。
“心裡默默想着,好歹也是個念想。
“我卻連生母是誰都不知道。
“便是想思念母親,竟也都隻是一廂情願的奢望。”
默默注視着對方,眼中無限感慨,盡皆平和模樣。
葉歸荑詢問道:“公子的姨母将公子養大,想來公子的生母與姨母姊妹感情定然極好。”
蕭玉珩點點頭,道:“自幼長大的情分,自是不同。
“聽聞母親客死他鄉,姨母幾乎哭斷腸,病了三月也未曾下床。”
他忽然促狹一笑,“你如今也有妹妹了,想來定然更能體會姨母切膚之痛了。”
早知蕭玉珩是個什麼德行,此刻也不過是在出言揶揄。
葉歸荑便瞪了他一眼,毫不客氣地反唇相譏。
“那是自然,若是我的妹婿也能客死他鄉,想來公子惦念手足情深,定也深有體會。”
蕭玉珩好笑。
“不過是退親,你便這樣恨阿遠嗎?”
“若我說不是退親,而是奪命之仇呢?”
葉歸荑眼中已添了三分醉意,心裡卻是清明的。
她刻意将話說得模糊。
奪命之仇?什麼奪命呢?
是前世墜河而死,還是今生在獵場的見死不救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