舒陽笑笑,安撫地拍拍邱小玉的手,“媽,我怎麼能和您比呢,我媽總是我說廢材,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,家裡要不是有您和朝成,都不知道會成什麼樣是吧,你放心吧,這個錢我們出得起,現在是爸爸的病最重要。”
邱小玉最擔心的還是羅永達的病,要說花那護工的錢還是引子,看到舒陽這麼說,也開始抹起了眼淚,“都怪你爸啊,這死老頭子,保險都不交,也不告訴我們,現在平白要花那麼多的錢,舒陽啊,媽媽這心裡難受,昨天和老頭子抱怨了下,他還要罵我,說我就盼着他死,你說我怎麼會是這樣的人呢。”
舒陽就安靜地聽着。
在過去一年多生活裡,她很擅長聽邱小玉關于家裡的那些事,奇怪的是,那時候聽着還覺得挺有意思的,鄉野的那些東西。
可是今天聽起來,卻沒有太多的感覺,甚至有些不想聽,大約是肉痛到了自己身上了吧。
她想要去理解羅朝成,可是誰來理解她呢。
她又想,難道短短的那麼幾日,她就不再愛那個人了嗎?怎麼忽然就有些厭倦了,連帶着對邱小玉說的這些話,也厭倦了。
羅朝成最近可是忙壞了,一邊是父母,一邊是女兒,工作又沒辦法拉下,舒陽還要同自己鬧離婚,簡直是滿頭包。
他在想,假如真的可以回到過去,他肯定不會瞞着舒陽把那錢拿出去的。
可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。
羅朝成想着的還是怎麼能讓舒陽原諒自己。
下班前和護工那邊通了電話,了解羅永達都做了一些什麼檢查,然後又打了電話同邱小玉說了半天的話。
這樣路上的時間就節約了下來,先去二醫那邊看羅亦暖,再去一醫那邊看父母,順便同舒陽再說說話。
舒陽沒告訴羅朝成自己今天去過一醫,邱小玉也沒說,所以羅朝成還以為舒陽什麼都不知道,他也不管舒陽願不願意聽,就說道,“爸爸腦部長了一個瘤,情況很不好,醫生說那個瘤子離血管太近,動手術的話很容易會傷到血管,很容易引起大出血,但不動手術的話又很危險,說腫瘤越來越大,遲早會擠爆血管,我不知道怎麼辦才好。”
舒陽不想聽這些,她覺得自己這樣的狀态不應該,但是她沒有辦法,她現在的心裡的的确确隻有羅亦暖,沒辦法理解羅朝成說的這些,硬要去理解他的不容易,她擔心自己會崩潰。
她還很煩羅朝成用他的不容易來綁架自己,“你不要和我說這些,羅朝成,這麼些年,我一直聽你說你多難,最早的時候,我确實挺佩服你的,但什麼都經不起光消耗而不補充,假如沒有你瞞着我把錢轉出去,假如暖暖沒有生病,可能吵一吵就算了,可是現在你說什麼都隻會讓我想到我多不容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