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女人還在刷手機,見狀隻是擡頭看舒陽一眼,冷冷一笑,低頭管自己繼續刷手機了。
那孩子看上去并不大,個頭極小,嗓音已經有些啞了,眼裡噙着淚看着舒陽。
舒陽克制着自己的害怕,小心地解開他的褲子,褲子是系帶的,一解開就松了,她就驚呆了。
舒陽一直以為這是一個小男孩,沒想到是一個小女孩。
她的身體極瘦,屁股幾乎隻有一點點,骨頭的形狀清晰可見,臀部的皮膚發紅,起滿了疹子,有些地方已經破了,有黃色的粘液,和大便水混在一起,黃黃的。
舒陽出奇地憤怒,她想質問那個女人,她知道自己一開口了就要刹不住内心滿腔的憤怒。
她勸自己,别開口啊舒陽,你現在最重要的任務就是羅亦暖,别節外生枝。
她強忍着憤怒和眼中的淚水,拿着濕巾小心地将小姑娘的屁股清理幹淨,都不敢用護臀霜,晾幹了屁股,小心地換了尿不濕。
轉頭看到床邊桌子上的奶瓶,瓶子的壁上還挂着奶漬,又一次被震驚。
眼淚馬上就要被逼出了眼眶,心裡翻滾着憤怒,死死克制着嘴巴,取了奶瓶洗了又泡了開水消毒。
小姑娘還不會說話,大約也是哭久了,也可能是舒服了,慢慢地也就睡着了,但并沒有睡多長時間,到了傍晚的時候醒來,又大哭,羅亦暖也被吵醒了,也哭。
舒陽沒法子,隻好帶着羅亦暖出去,隔壁房間中午有一人出院了,甯甯媽現在是獨立的病房,她邀請舒陽過去玩,兩孩子雖然差了有近一歲,但玩得挺開心的。
晚餐舒陽點的是肉粥。
也是在隔壁吃的,吃完了趁着羅亦暖和甯甯玩的空當,舒陽打了一個電話給張婉婷,張婉婷正在賓館休息。
她站在門口講電話,還沒說幾句話,就見一個護士過來走到自己病房的門口探頭一看,問了一聲,“7号床呢?”
舒陽忙挂了電話揮手道,“在這。”
護士問道,“醫生有找你們談話沒?”
舒陽搖頭,“還沒。”
護士點頭,“沒有嗎?你們是向醫生組的是吧,我知道了,我去問問看。”
等護士走後,齊大姐放低音量和舒陽說道,“你們不是今天晚上抽血就是周日晚上抽血,抽完血就要排手術了。”
舒陽反問道,“你們抽了嗎?”
“我們進來第一個晚上就抽了,誰知道第二天就有點感冒了,這個血啊,檢測了超過三天就要重新測的,所以那血白白抽了,好幾管呢,不過我們應該快了吧,應該也是下周吧,算不定我們可能一起手術呢。”
說着,她又搖頭,“哦,不對,我們肯定是要錯開的,你我都是向醫生主刀,我這心裡又怕又期待,這次手術做了,以後就不用做了,又想着時間慢一點,害怕手術,矛盾的哩,哎,我之前還說我一點都不擔心呢,可見啊,這人此一時彼一時的,你不要學我,你不一樣,你這種簡單的,很快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