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曉倒是沒再跟路巧巧争,她确實是沒叫,坐在牛車上,正給自己做心理建設呢。
李氏對她挺好的,又是給自己做衣服,又是幫着收雞蛋的,想想現在寄人籬下的,還是喊一聲娘吧。
回到路家,李氏剛從院後的小菜地忙活出來。
“回來啦,”李氏笑道,招呼兩人到廚房喝涼茶,秋日裡的日頭還是很烈的。
“娘,以後我們就不用擺攤了,”路巧巧這個小廣播又開始了,把杏花樓的事一說,把花曉誇得天上有,地上無的。
李氏聽罷,笑道,“花曉真是能幹。”
“娘,”花曉有些不好意思,還是喊了,“别聽巧巧胡說,就是人家杏花樓看上了,幫着賣一下。”
李氏聽到這聲“娘”,先是一愣,接着臉上笑開了花,她一直盼着呢。自打花銷入了門,就沒喊過她,以前連房門都不愛出,也就吃飯的時候出來,更别說喊人了。
“哎,”李氏笑着,拉過花曉的手,握在手裡慈愛地摩擦了兩下,“真好!”
花曉自然知道她為啥開心,又笑道,“給您帶了羊肉包子,巧巧一直揣在懷裡,還是熱的呢,我給我娘也帶了一份,這會給她送過去。”
“好好好,路上慢着點,你多陪陪親家母,一會我帶着巧兒出去收雞蛋,”李氏笑着說道。
“謝謝娘,那我去了。”
花曉發現,一旦張口了,喊娘也不是什麼很困難的事嘛。
拿着油紙包着的羊肉包子,花曉便往花家去,還沒進門呢,便聽見虛掩着的門,傳來了女人的啜泣聲,聽着倒不像是陳美鳳的聲音。
花曉擡手推開院門,哭聲更清晰了,是從花月屋裡傳出來。
看了兩眼,花曉撇了撇嘴,懶得管她的閑事,朝着陳氏的屋子去了,敲了兩下門,便聽見屋内傳來腳步聲,門一開,竟然是衣衫不整的花屠夫。
“爹”花曉将手裡的油紙包,往身後藏了藏,“我娘呢?”
花屠夫瞅她一眼,沒好氣道,“不在婆家好好待着,來家做什麼?”
“我娘這不是懷着身子嘛,前日跟我說身上不舒坦,我過來看看,”花曉總覺得不對,探着腦袋往裡看,但屋裡黑,看不太清楚。
就在這時,陳美鳳整好衣裳,扶着腰走到了門前,臉上還有個巴掌印,“曉曉,别惹你爹生氣,跟娘出去說。”
花屠夫倒是沒阻攔,冷哼了一聲,自顧自地回屋裡去了。
花曉怒從膽邊生,想錘死花屠夫這個王八蛋,可她媽扯着她,不讓她去,怕傷着陳美鳳沒再拉扯,母女兩人到了花家後院的小菜地去。
花家後院的小菜地,哩哩啦啦地長着幾棵營養不良的菜,和李氏打理的菜地比起來,簡直是天差地别。
“媽,那個王八蛋打你了?”花曉氣沖沖地問道。
陳美鳳嗯了一聲,拉着女兒道,“你小聲點,别去跟他犟,打是一巴掌不打緊,反正他的好日子也快到頭了。”
“不行,我要揍死他,他是不是人?孕婦都動手!”花曉氣得不行。
“曉曉,這巴掌你媽我能白挨?”陳美鳳說道,“你那便宜爹就是個沒心的人,你過去鬧要吃虧,我會躲着點,再等些日子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