傍晚時分,幫工都結了工錢散去了,路家院子安靜了下來。
待花曉洗漱好,剛準備到陳美鳳屋裡,院門卻響了。
李氏急忙打開了門,一看是路喬回來了,懸着的心放了下來。進山狩獵和種地可不一樣,要是撞見個山裡的毒蛇猛獸什麼的,是要命的。
路喬進了院子,走路的姿勢有些不對,李氏一眼便瞧出來了,“腿傷着了?”
“不礙事,就是撞了一下,過兩日便好,”路喬不想母親擔心,隐瞞了下來,他這腿傷得有些重,下山時遇見了頭大野豬,跑的時候,被鋒利的樹杈子刮了一下。
也是巧了,那樹杈子尖銳的那頭,直接把褲腿給刮破了,貼着腿割得有些深。
已經在劉叔家做了簡單的處理了,路喬想着,自己回家再上點金瘡藥,養上幾天就行了,沒太多在意。進山狩獵哪有十拿九穩的,受點傷那是家常便飯。
李氏聞言倒是沒多想,兒子想來有分寸,應該沒什麼事。
“還沒用飯吧?我去給你做碗面吃,”李氏說着便要去廚房。
邊上一直沒說話的花曉,開口道,“娘,我去吧,正好還有一些魚湯,正好下面。”花曉想着識字的事呢,有求于路喬,獻獻殷勤。
“成,花曉做飯好吃,讓花曉去。”李氏心裡挺高興,看來花曉是真的開竅了。
倒是路喬,狐疑地看了花曉一眼,心想着,幾日不見,這女人好像又變了一些,說不上哪裡變了,但感覺上又不太一樣了。
李氏見兒子腿腳不方便,打上熱水,給送到了房間去,讓兒子好好清洗一下。
進山那麼多日,肯定是沒條件洗。
等李氏走了,路喬插上了門,将身上的衣物除去,露出了精壯的肌肉,上本身用熱水擦拭了一番,才去脫褲子。
剛才在院裡,光線暗,這會在屋裡那個看清楚了,路喬的褲子褪到腿邊,便停住了動作,倒吸一口涼氣——
破了的褲子和血肉黏在一塊了,一動變牽扯着傷口疼。
路喬一狠心,用力地将褲子一扯,連帶着血肉扯了下來,疼得他額頭上的青筋都起來。
“咚咚咚”
敲門聲響起,花曉端着一碗魚湯面在門外。
魚湯原是給陳美鳳補身體的,隻是她今日胃口不太好,便沒喝,留給明日再喝,倒是正好便宜了路喬。花曉嘗了嘗,還挺鮮的,味道不錯。
“等會。”
路喬在屋内應道,找了身幹淨的衣裳換上,被撕裂的傷口還在出血,褲子蓋蓋能遮住。撿起了地上那條破褲子,往椅子下一塞,便走過去打開了屋門。
見是花曉,路喬稍稍松了口氣,要是李氏的話,說不定是發現自己的異樣。
花曉端着魚湯面進了屋,鼻腔中聞到一股血腥味,不太濃郁,但實實在在的存在,她把面放在了桌上,看向路喬,“喏,吃吧。”
鼻子又抽了抽,眼睛四處尋找血腥味的來源。
路喬确實是餓了,進山多是吃幹糧,看到乳白色的魚湯面上,放着一個金黃色荷包蛋,還有幾顆翠綠的青菜,胃口一下子被打開了。
拿起筷子便開始吃,鮮美的魚湯,配上勁道的面條,路喬吃得停不下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