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绾習慣性地會設想事情最壞一面。
那是前世她在逃亡路上,一次一次養成的習慣。
無論風吹草動,她會草木皆兵,會神經緊張地設想臭道士來抓她了。
再是絞盡腦汁地思考,當下如果要逃,得用何種方法。
寂靜唯有蟬鳴的後院響起一個聲音,打破宋绾的恍惚。
男子一襲湖藍色圓袍站在土坑内,似明珠落塵。
他眉間清隽風姿,劍眉微微挑起,神情冰冷之餘又有些意外。
謝驚瀾聲音如潺潺流水,“绾娘,這設想事情最壞一面的災難化思維,倒挺适合活在更為危機四伏的官場或者皇家。”
宋绾怔住,倒有些不會了。
她一直以為災難性思維并不是什麼良好習慣。
結果謝驚瀾反而誇贊她?
謝驚瀾道,“事在人為。”
“要想知道從前這家商鋪的主人發生過什麼,我們還能從何如健夫婦口中問出。”
何如健夫婦這幾日還會在客棧。
他們有的是時間知己知彼,百戰百勝。
謝驚瀾冷笑,“我不是坐以待斃的人,你又是善于抗争不服脅迫的人。”
“那位玄師和那些商戶若真要作踐我們,誰輸誰赢還不一定。”
宋绾被鼓舞,點頭,“你說得對。”
少女本就不是什麼心慈手軟的人!
她與閻王之間的區别在于,她是活閻王。
李大玄師再有通天本領又如何?
要真逼急了,她就是死!
也要同歸于盡,用業火燈招鬼控鬼,為她所用,再殺小人!
宋绾恢複血性,伸手将謝驚瀾拉出土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