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舉手之勞罷了,武夫人…不,武小姐不必放在心上。”
宋绾調整對武允的稱呼。
之前兩人有同榻的經曆,再加上一起尋找蔡旭下落,稱呼親近些也沒什麼。
但如今武允是并州刺史的女兒,身旁奴仆如雲。
若她再不知好歹親近稱呼,落在外人眼中,會認為她是在厚着臉皮巴結。
武允笑道,“不管是夫人還是小姐,這都隻是一個稱呼。宋夫人還是照舊叫我允娘就好。”
宋绾思索半晌。
反正天高路遠,客棧一别,許是今生難再見面。
“既然隻是一個稱呼,那我就喊您武小姐吧。”宋绾邊界感分明地說道。
大梁階級分明。
如果她沒有嫁給謝驚瀾,那麼她便是貴人眼中最低賤的貧民或者窮兇極惡的殺人囚犯。
她嫁給謝驚瀾,瞧着是體面了些,是個夫家有些家資的商婦。
不過,不管她是貧民、囚犯還是商婦。與武允比起來,兩個人地位千差萬别。
她或許可以認為人與人之間本質上并無二緻。
但她一個下位者明面上若真對上位者這麼對待。那在對方眼中,便成可笑和狂妄了。
否則,武允為何從始至終都以宋夫人三字稱呼她?而非宋绾?
那是獨屬上位者的高傲:
我允許你親近我,但我會以尊重為由,客套地疏離你。
武允淡笑不語。
宋绾問道,“武小姐打算怎麼處置何老爺一家?”
武允親自倒了杯茶,吐回茶盞中口感稍次的茶水,叫人重新燒壺白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