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宋小玄師啊!”
何如健搖頭嘲笑,“你這個人心性純真,涉世未深呦!”
何如健背過身望向人工湖,沉聲問道,“一個人被厭惡,一定是他得罪了人嗎?”
“林子大了,什麼鳥都有。這個世上,不是你不得罪人,就不會被人得罪。”
宋绾被人繞暈了。
皺眉問,“你就不能說得明白些?”
何如健無奈說道,“栾勝沒有得罪過村民。相反他樂善好施,常常為人義診和贈藥。”
“村民之所以厭惡他,是因為嫉妒和仇富。”
“一個低頭不見擡頭見的群體,可以一起挨餓,也可以一起富貴。但卻不能有人鶴立雞群,不能展現懸殊的富有,更不能表現自己的善良。”
“否則富有便成了被殺的磨刀石,善良則成了旁人眼中施舍的催命符!”
何如健面露陰沉,繪聲繪色,“民衆怨恨和嫉妒富貴人家是很常見的事情。”
何如健甚至懷疑宋绾當時不肯偷偷放他們一家走,也是因為嫉妒他們家比較富貴!
宋绾懶得管何如健小人之心。
問道,“何老爺,所以你想說,栾勝被厭惡是始于仇富?”
“可是如果村民真的仇富,那麼在栾大善人定居觀音村的時候,就會被盯上、被刁難不是嗎?為何到了栾勝這一代,他才被村民群起攻之?”
何如健忍不住在心中誇贊了一聲宋绾,這女娃問問題總是能問出關鍵。
他清嗓,“原因很簡單,一是恩情會随歲月變遷被稀釋。”
“二是栾大善人舉家來到觀音村,當時還帶着不少忠心的家丁。平時和開荒村民打交道的,大多是家丁而非栾大善人。衆人不知道栾大善人的秉性,不知道他的家底有多豐厚,對他仍然保持敬畏。是以,栾大善人能很好地平衡栾家和觀音村衆人的關系。”
“後來栾家在村中安家,栾大善人也放了家丁的身契,允許他們在村中各自成家。一代一代下來,栾家漸漸無人,勢弱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