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久許久,黑白無常來了又走,反反複複數次。
連宋绾本人都打着哈欠,忍不住誇贊自己真是能熬啊!
蓦地,一道嘲弄的嗓音自背後響起,“呵,真能熬啊。”
男子冷聲,“你?宋绾?就是生死簿上的釘子戶?”
宋绾怔住,不可置信轉身。
伸手在說話之人面前晃了晃,“謝驚瀾,你能看見我嗎?能看見我嗎?”
“真奇怪,平常總夢見你就算了。怎麼連夢回前世,也有你的影子?”
宋绾啧啧搖首,判斷,“看樣子我這夢天馬行空,算不得真。”
夢中,似乎沒有任何人能看見自己。
少女的視線裡,男子美目如星,墨發被一根金簪束起,抓着長長漂亮的馬尾。
馬尾随着步伐似錦鯉尾部掃起。
宋绾招手時,手背似劃過那一縷柔軟的長發。
她的目光定在謝驚瀾身上,随他而挪動。
男子半歪着頭,審視苟延殘喘的女子。
他穿着昂貴,一身丁香紫地聯珠紋蜀錦袍,領邊鑲着金線蕾絲,袖口翻出一截湖藍绫裡。
矜貴地盯着臉龐髒髒,渾身臭味的‘宋绾’。
謝驚瀾幻化出座椅,慢條斯理坐下。
唇角輕勾,“釘子戶,你不會以為裝看不見,就能逃脫早逝之命吧?”
男子像是遇見什麼好玩的物件,單腳不羁地翹在座椅扶手。
他慵懶淡漠的微眯鳳眸,手中輕搖慢搖象牙骨灑金扇,靜靜等着床上女子說話。
半個時辰後,男子似乎想逗趣面前殘喘的女子。
玩性大起,時不時地陡然變換駭人的鬼臉。
将冥界最醜最惡的嘴臉通通變了一回!
偏偏女子雙眸并無波瀾,隻死氣沉沉地望向破了一大口子的屋頂。
那裡,正有明媚的日光灑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