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绾皺了皺眉，“你為何要聽他們擺布？”
關于親子關系，少女想不明白。
好比她是個女子，宋富貴一直視她為賠錢貨。甚至還用她賺銅闆。
她早已接受渣爹根本不愛她的事實。
可是，王水生是男孩子。
在大梁，有許多未開智的人家，對女兒向來是抱着給口飯吃，便覺是天大恩賜的想法。對兒子則是不圖回報，像那種隻生了一個兒子的人家，雙親哪怕被打被罵，都願意掏心掏肺、不求回報地将家産奉上。
王水生不是王氏成衣鋪的獨子嗎？王十三怎麼肯下手？
王十三臉上閃過一抹羞愧。
聞言下意識擡首，讪讪對上宋绾視線。
宋绾提出的這個問題，若換作旁人問，他必然認定對方是在故意為難和嘲諷他。
可問題是宋绾問的。
這女娃的年紀，并不大。
平靜地扯下遮羞布道，“宋小玄師，你們女子似乎都不明白一個事實。”
“我們男人，十有八九者，最愛自己。哪怕是妻兒，與自己相比，又算得了什麼呢？”
王十三喉嚨幹澀，“當初殺栾勝一家，我出過主意。”
“兩年過去，金像一直沒找到。我早接受自己無法一朝富貴登天的事實。”
“因此，他們偷摸去觀音廟使用邪術那夜，我是真的在成衣鋪盤點，沒有一起去。”
東家們被邪術反噬，當年的殺人兇手，唯有他安然無恙。
其餘人自然對他心生不滿。
王十三歎息，“何東家他們說，若我不拿我兒子的命表忠心，不拿他的命陷害你們百草堂。他們他們會像當年對待栾家一樣對待我們王家。”
“為了保全我自己的性命，更為了整個成衣鋪。我，不得不犧牲水生。”
宋绾嘲諷勾唇，還真是善有善報惡有惡報，不是不報，時辰未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