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孩突然甩開母親的手，手肘撞在滑闆邊緣發出悶響。
女人挎籃裡滾落出兩枚青橘，在水泥地上彈跳着滾到警戒線邊緣。
“警察同志您别信這孩子瞎編的！”女人彎腰撿起橘子：“這孩子還小，什麼都不懂，你們查案就别牽連他了”
“媽！”男孩突然提高音量，滑闆尾端重重磕在地上，“我看見那女的把人打倒了！”他的瞳孔在正午陽光下收縮成針尖，“要不是你拉我，我早就看到那女的長什麼樣子了！”
女人突然揪住男孩的後領，菜籃裡的芹菜葉簌簌掉落：“小孩子懂什麼！”她又轉向顧珩，一臉祈求地說道：“我們真的就是普通人，這孩子什麼都不懂，你别聽他瞎說，我們不想摻和進去。”
顧珩也能理解她作為母親的擔憂，無非是怕兇手會會來報複，畢竟誰都會害怕無妄之災。
男孩還在掙紮着，眼看着門口引來人關注，女人也便趕緊松開了。
男孩趕緊跑到顧珩身後。
“這樣，我們上車說。”顧珩說道。
女人這才勉強點頭，應了下來。
警車上，女人還是是不是地看着車窗外，生怕那個還在逃亡的兇手再暗地裡盯着。
“警察同志，我們的難處也希望你能體諒，我們就是普通老百姓，不想牽扯進去什麼命案。兇手還沒找到，你說這孩子才十幾歲，哪裡鬥得過殺人犯呢。”女人無奈地說着。
顧珩點了點頭：“您的顧慮是正常的，但隻有兇手抓到了，才是真的安心和安全。”
旁邊的男孩義憤填膺地說道：“我才不怕什麼殺人犯呢！我要是見到，必須把他們全部拿下，電視上說了，這是立功！”
顧珩笑了笑，問道：“小夥子叫什麼名字？”
“我叫肖揚。”男孩坐正了身子說道。
“有這種正義感是好的，但是如果不會用智謀，那也隻能是莽夫。想當警察？”顧珩問道。
“對！我要當刑警！專門抓殺人犯！”肖揚說道。
女人的巴掌瞬間落到了他的頭上，肖揚吃痛“哎喲”了一聲。
“刑警，也是要學習的。回去以後，好好學習，不要逃學，才能考上警校。”顧珩說道。
肖揚輕聲“嗯”了一聲，低下了頭。
“說一下當晚所有的情況，盡可能詳細。要想成為一名刑警，這是必備的還原技能。”顧珩說道。
肖揚還帶着稚嫩的臉瞬間認真起來，眼神看着斜上方，仔細回想着。
“昨晚我跑出來以後，走到小區門口，看大門關着，我沒帶門卡，就想喊一下保安，但我看過去的時候，發現他們在争執，我當時不敢上去，就躲到了旁邊。”他回憶道：“隐約聽到裡面說什麼錢不錢的，那個男的一直在打，保安反抗，後來我就聽到門響，應該就是那個女的這時候進去的，不知道拿什麼東西，砸到了保安頭上。”
顧珩敲擊屏幕的手指停頓了一下，問道：“具體幾點鐘？”
肖揚摸了下被母親打疼的後腦勺，腳尖無意識蹭着警車地毯，沉思了片刻，擡起頭來，眼神笃定地說道：“十一點半！”
顧珩遲疑地看着肖揚，問道：“你怎麼這麼确定？”
肖揚認真地指着車窗外對面的廣告牌，說道：“電線杆的影子，每晚十一點半，都會映照在‘餐’字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