鄭其峰的黑色商務車在擡杆落下的瞬間平穩駛出,彙入稀疏的午夜車流。
“坐穩了!”顧珩低吼一聲猛踩油門。
“跟緊點,顧隊!”許毅身體因慣性緊貼在椅背上,眼睛死死盯着前方那輛低調卻價值不菲的商務車,“這麼晚,威脅完院長,現在急匆匆要去見的人,絕對不簡單。”
顧珩小心控制着車距,不遠不近地吊在商務車後方兩三個車位的位置,利用道路上的其他車輛作為掩護。
鄭其峰的商務車似乎并未察覺被跟蹤,依舊保持着平穩的速度。
“他這路線不對。”許毅盯着導航,“往城郊殡儀館去了,這時候去那兒幹什麼?”
“不是去殡儀館,是去殡儀館後面的廢棄火化車間。”他指尖在方向盤上輕叩,“去年有報道說那裡要拆遷,一直沒動工,成了三不管地帶。”顧珩眼神一凜,窗外昏暗的霓虹燈照在他緊繃的下颚線:“倒是個做實驗的好地方”
許毅沉思點了點頭:“三不管,又是殡儀館,處理屍體也方便。我怎麼沒想到這裡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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商務車在駛過殡儀館正門後并未減速,繼續拐進了一條更為狹窄、兩側雜草叢生的輔路。
車燈切開濃稠的夜色,照亮了坑窪不平的路面和瘋長的野草。
顧珩關上車燈,松了油門,讓車速降下來,依靠着微弱的月光和路燈勉強辨認着前方的路況。
輪胎碾壓過碎石和枯枝,發出細碎的噼啪聲,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晰。
許毅的心提到了嗓子眼,他下意識地屏住呼吸,身體前傾。
那輛黑色商務車像一頭沉默的巨獸,沉穩地滑向前方一座巨大、輪廓模糊的方形建築。
那是早已廢棄的火化車間主體,巨大的煙囪在深藍色天幕下投下猙獰的剪影。
車間外牆斑駁,黑洞洞的窗戶在白牆的襯托下,像是窺伺的眼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