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次聯系您,一來是告知警方調查的情況,二來是想了解一下,趙老先生在‘病故’之前,都發生了什麼。”顧珩說道。
趙剛摩挲着西裝袖口的紐扣,喉結上下滾動了幾下。
室内空調的冷風呼呼作響。
他端起桌上的水杯,抿了一口,水珠順着杯壁滑落,在茶幾上洇開一小片濕痕。
趙剛垂着眸子,說道:“我父親病重期間,我一直守在床前。醫生、護士、護工,所有人都能作證。他走得安詳。”
“他最後那段時間,意識其實不太清楚了。”趙剛的聲音低沉下去,抹了抹眼角。
顧珩微微斂眸,問道:“哪位主治醫生?”
“這”趙剛的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,端起水杯又喝了一口:“主治醫生是視瀚醫院的張主任。”
“趙老先生‘病故’後,遺體是直接從醫院送去殡儀館火化的嗎?全程由誰陪同?”顧珩繼續追問。
“當然是我親自安排的!”趙剛帶着一絲被冒犯的怒氣:“從醫院太平間到殡儀館,再到火化爐前,我都守着!顧隊長,你這是什麼意思?難道懷疑我連自己父親的遺體都認錯嗎?還是說,你懷疑是我做了手腳?”
顧珩沒有立刻反駁,隻是靜靜地盯着他。
趙剛被這沉默盯得有些不自在,眼神下意識地避開了顧珩的直視。
聽到“視瀚醫院”幾個字,顧珩的心裡猛然一緊。
這,更坐實了趙宗偉老先生離世的蹊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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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港碼頭,三号碼頭。
集裝箱門洞開,冷氣混合着魚腥味彌漫。
海關技術員戴着厚手套,在喬曼和王隊緊張的注視下,小心翼翼地扒開表層覆蓋着厚厚冰層的冷凍海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