衣服送到的時候,黎硯聲正在陽台打電話。
範斯卓先敲的門,他沒聽見,打電話也是一直占線狀态。最後是發了消息,等着黎硯聲通話結束才注意到。
房間門開的時候,範斯卓恭敬的把衣服袋子遞上,不着痕迹的朝裡面瞧了一眼,什麼也沒能看見。
“明天上午九點的會議延遲,具體時間等通知。”
“好的,老闆。”
黎硯聲拿着睡衣進了浴室。
調整衣領的時候,餘光注意到浴缸邊還沒來得及幹透的水,腦子裡浮現剛才醫生說的話:“林小姐身體比常人弱,受不得涼。”
黎硯聲換好衣服出來,床上的人已經轉醒。
女孩臉上的潮紅已經退去,不過,連帶着往常的桃花粉也淡去,隻餘慘白,骨瓷一樣的,沒什麼氣色。
她海藻一樣的頭發随意披散着,微垂下眼靠在床頭,盯着膝蓋上的被子發呆,不知道在想些什麼。
那畫面,黎硯聲想到一個詞——瓷娃娃。
聽到浴室門打開,床上的人眼神投過來。剛發過燒的原因,整個人蔫蔫的。眼神倒是清亮得緊,像是不谙世事的孩子,一眼能看得清楚。
黎硯聲走到她床邊坐下,見藥水還沒打完,旁邊針頭已經随意垂在半空中,薄唇輕啟問:“自己拔的針?”
林疏棠心不在焉的點點頭。
黎硯聲擡手用手背去探了一下她臉頰的溫度,已經沒有剛才的高。又看了一下她手背打針的位置,也沒有出血的迹象。
“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?”
這一系列的動作和話,透着前所未有的自然。
林疏棠沒說話,擡頭看他。
男人薄唇張合,還說着叫醫生再來給她檢查一下之類的話,林疏棠沒太聽進去。
心想,黎硯聲這一晚上跟她說的話,好像比他們認識到以來加起來的都多。
“明天上午送你去學校。”
醇厚的嗓音再次落下,林疏棠抓被角的手緊了緊,而後直起身子跪坐在床上,上半身傾向他,細白的雙手就那麼環上了前方人的脖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