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人坐的位置靠窗,林疏棠站的地方,剛好能把那一桌的畫面一覽無餘。
黎硯聲向後仰靠着,他們看起來相談甚歡。林疏棠很了解黎硯聲,在外面,他隻有在放松的狀态下,才會是這個坐姿。
她拿出手機給黎硯聲又打了個電話,沒有看到黎硯聲低頭去看手機一眼。想來,這一場見面,他真的很認真。
林疏棠又給他助理打了電話,也是沒人接的狀态。忽然間,她就不想去問那些話了,轉身離開。
回到酒店,林疏棠把手機關機,從行李箱裡,拿出了很久沒用過的那部舊手機,給自己定了兩天後飛往某個地方的機票。
離開前,林疏棠去了幾個比較有名的景點打卡。
太平山頂,确實能收獲滿目繁華。
堅尼地城的港口很漂亮,但她去的時候,打卡的人不少。林疏棠請了路人拍照,快門按下的一瞬間,她身體被身後的人撞了一下,腳步趔趄,險些摔倒。
拍照的人很熱心,拿着剛拍的照片給她看:“沒拍到正臉,但我覺得挺好看的。你想拍正臉的話,我可以再給你拍幾張。”
林疏棠看了一下,确實很好。隻有側臉,還有一部分被發絲遮擋住,那一瞬間的倉皇失措,卻剛好被捕捉到,難得的,一張富有情緒的照片,看起來很适合放在青春傷痛文學裡做書插。
林疏棠被自己這個想法逗笑,勾了一下發絲:“不用了,我也很喜歡,謝謝你。”
有些照片,一張就夠了。
夜晚,她站視頻軟件裡經常刷到的維多利亞港,華燈初上,燈光打在海面上閃着粼粼波光,能看到周圍幾棟大樓,像是騎士守護着璀璨明珠。
林疏棠卻感受不到别人口中的繁華與爛漫,隻覺得海風濕冷,鹹澀極了。
上午八點,林疏棠登上飛機。
黎硯聲接到蔣沁媛的電話,是林疏棠離開港城後的第四天了。
四天前,她給林疏棠打電話,一直提示關機。原本以為是她手機沒電了,就沒放在心上。
後面連續打了四天都是關機,她才意識到不對。
她回想了一下林疏棠離開前的畫面,終究是讓她捕捉到異常。
那天,提到黎硯聲的時候,她的眼神裡似乎有不同于以往的情緒,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,就是淡淡的,掩飾不住的悶。
後來,手機上看到上黎集團聯姻的消息,她瞬間明白林疏棠的異常是為何。
蔣沁媛又給林疏棠打了幾通電話,還是沒人接,才轉而給黎硯聲打。可該死的是,黎硯聲的電話居然也打不通。
最後,蔣沁媛還是通過她大哥,才拿到了黎硯聲的另外一個号碼。
她大哥說:“這個号碼是他在港城那邊工作專用的,陌生号碼,未必會接。”
蔣沁媛也顧不得那麼多,死馬當活馬醫,試着打了。
接通的一瞬間,事先給自己做的心理建設都忘記,張嘴就罵了一句:“黎硯聲,你個死渣男。”
黎硯聲不明所以,但聽出來對方的聲音,沒有挂斷。
“狗東西,你玩弄人感情,電話也不接,是想讓誰為你傷心難過?你也知道自己對不起她,分手都不敢當面提嗎?孬種,都怪你,疏棠失蹤了,知不知道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