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疏棠早上醒來的時候,身邊的人已經不在了。感受到後脖頸處有一個膈人的硬物。她起身,把東西摸索到眼前,發現是一枚戒指。林疏棠看出來,是黎硯聲尾指上一直帶着的那個,應該是他早上醒的時候給她戴上的。
她手裡捏着戒指,仔細感受上面的紋路。戒圈上是細密的曲線,簇擁着一顆不算大的寶石,綠到發黑的那種顔色,林疏棠不知道這是什麼石頭,反正看起來挺好看的,就是挂在她脖子上,似乎不太合适。它還是适合戴在那雙指節分明的大手上。
不過,黎硯聲把這枚戒指給她戴上,她若說心裡沒有一點感覺,是假的。這枚戒指,從她認識黎硯聲以來,就見他一直戴着,除了洗澡睡覺,平時從來不摘下,對他的意義可想而知。她心裡也意外,黎硯聲居然會把這戒指給她。
林疏棠起身,看到外面的太陽雨,心裡的悶氣似乎散了大半。火速去浴室洗漱,換好衣服就下樓去。
剛下樓梯,沙發區的兩人聽到腳步聲,擡頭看過來。
林疏棠禮貌叫了一聲:“陳先生。”
跟黎硯聲在一起後,他們也有見過面,但在鹿苑遇見,似乎還是第一次,還是這樣一大早。
她心裡莫名有點尴尬,打招呼的時候,面部表情都有些不自然。
比起林疏棠的拘謹,陳晉堯要随性得多。他之前不贊成黎硯聲跟林疏棠在一起是一回事,在一起後贊成與否又是另一回事。
雖然是親人,但從某種角度來說,他們都隻是外人而已,日子終究是黎硯聲自己過,跟誰在一起會幸福,隻有他自己知道,也隻能他自己做出選擇,外人無權幹涉。
看出來林疏棠的不自在,陳晉堯收回視線,不再看她。
黎硯聲一直看着樓梯上的女孩下來,目含溫柔。此刻見她沒穿襪子,隻穿了個人字拖就下樓來,眼裡有些微的無奈閃過,不是不耐煩,更多是無可奈何的縱容。
看着她露在外面的圓潤腳趾,黎硯聲開口:“陸姨,去樓上主卧把棉拖拿下來。”
“好的,先生。”
林疏棠沒想到他注意力會在自己腳上,又不是不方便或者趕時間,她還沒有臉大到讓陸姨一個長輩去給自己拿拖鞋,于是立馬開口:“我自己去。”
說完,小跑着上樓去了。
黎硯聲一直看着她的離開的方向,直到背影在樓梯轉角處消失不見。
陳晉堯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,端起桌上的茶杯感歎似的開口:“倒是沒想到你會有這樣一天。”
黎硯聲回頭看他,沒搭話,顯然是對他剛才的話存疑,示意他繼續。
陳晉堯:“從前的你,哪裡會去注意這些?”
但事實上,陳晉堯也明白,不是黎硯聲注意不到,隻是,從前他沒有想要去注意的人罷了。現在情不自禁就想要關注的人出現,有些事情就是自然而然發生了。
“像這次這樣的情況,往小了說是鬧脾氣,往大了說就是給你甩臉色逼你做選擇,按照你以往的脾氣,不過是個女人,你大概是不會放在心上,甚至眼神都不會給一個,更遑論為了追人連夜買機票。是不是在擔心她就這麼嫁給了别人,然後就一去不回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