後來,林疏棠也從黎晟那一聲“好的,小姑。”裡,知道了剛才說話那人的身份。
林疏棠心裡意外。
因為,就目前來看的話,這個小姑在黎家的地位似乎不低,黎硯聲不會拂了她的面子,甚至在她說話後,黎廣松也沒有再多說什麼難為人的話。
吃飯的全程,基本沒什麼人說話,甚至筷子碰碗碟的聲音都很小。明明菜色挺好,一頓飯吃下來,林疏棠卻還是覺得味同嚼蠟,有些疲累。
吃完飯,一衆人離開餐廳去客廳裡面喝茶。黎廣松路過沙發區,看一眼林疏棠,而後對黎硯聲開口:“你上來一下。”
這時候,他的語調又恢複正常,有父親跟兒子說話時候特有的嚴肅,卻不見剛才的刻薄。林疏棠驚訝于他變臉速度這樣的快,而客廳裡的其他人,表情卻沒什麼變化,似乎已經對這習以為常。
黎硯聲起身,離開前,手撐在沙發上,微微彎腰到林疏棠耳側開口:“不要亂跑,乖乖在這兒坐着等我。”
“好。”
林疏棠答應的乖巧,等黎硯聲真離開後,卻沒幾分鐘,就有些坐不住。
林疏棠對面和側方的沙發上,坐了五個女人。
其中一個開口:“年紀咁後生,點解跟咗大佬,又唔嫌佢老08?”
旁邊的人聽了,捂嘴笑看林疏棠一眼:“陪瞓就得一世富貴榮華,佢梗系肯啦!”
“老大都三十三了,她看起來也就二十出頭,年齡差那麼多,也不知道那方面和不和諧?”
“怎麼,你還要關心關心他們房裡的事情,要不等老大下來你問問。”
林疏棠起身,走出客廳,身後的讨論還在繼續。不是她想亂跑,實在是客廳裡這些人說的話太難以入耳。
她們原本講的是粵語,林疏棠能猜出一些,但也還能當作聽不懂。可說着說着,見她一直沒反應,像是生怕她聽不懂一般,就換成了普通話,她臉皮再厚也裝不下去了。
林疏棠不是軟柿子,換作别人的話,她早就上去嗆對方一嘴。但這些人都是黎硯聲的家人,不好得用對外人的那一套來應對。讓她坐在這裡受氣,她又做不到,便隻得起身離開。
樓上,黎家父子倆在書房的陽台處對坐。
黎硯聲坐下後,給自己倒了杯茶,沒管對面的黎廣松。黎廣松見狀,表情不好,卻也到底是沒說什麼。
片刻後,他才開口:“之前說的扳指,你盡快拿回來。”
他語氣很理所當然,似乎一點都不覺這樣的安排有什麼問題。
黎硯聲聽了,喝一口茶後,不急不緩的開口:“爺爺給了,那就是她的東西。當天在場的外人不少,左右不過一個小港口,您現在要回去,也不怕外人嘲笑。”
黎廣松被他這話氣到。一年基本沒什麼投入,純拿錢的東西,年利潤近億,在他嘴裡就得個“不過”。這樣的數額,對黎家來說,确實不算多,但對于那個小丫頭,說是潑天富貴也不為過。
當初黎家就是靠着這個港口,才賺了第一桶金。所以,老爺子對這個港口,一直都有不一樣的感情。
幾個月前,察覺到自己身體不行後,他把所有的東西都分好了,唯獨這個港口沒有安排。
後來,老爺子住院,家裡人才知道,他早就把這個港口相關的權屬轉讓材料單獨委托給了機構。遺囑裡面明确寫了,有人拿着這個扳指去,才能打開保險櫃。相應的,港口也歸扳指持有人所有。
原本,他應該是打算給黎硯聲的,所以連公證人都沒有自己準備。誰想到半路會冒出個小丫頭來,還匆匆的就把東西給送了出去。她甚至連那東西意味着什麼都不知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