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直到我把醫院小程序裡面的記錄翻給他看，他才将信将疑的願意跟我來醫院一趟。”
說到這兒，她又安靜下來，看向樓下花園，很久都沒有再說話。林疏棠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，那裡是一個長椅，除此外，什麼都沒有。
再開口，唐璃聲音裡的壓抑哭腔已經明顯：“她很喜歡這個孩子。這件事，其實怪我。如果那天，我沒有叫姐姐去找他，她就不會在去玺城的路上出車禍。”
林疏棠看着她仰頭，似乎是想要将淚水憋回去的樣子，開口：“這不怪你。”
除此之外，她不知道能說什麼。
人在認定一件事之後，是很難聽從别人的勸說的。
理智上來說，這件事跟唐璃關系并不大。但，從因果上來說，唐玥似乎又确實是因為去找喬山才出的車禍。
情感面前，理智是很容易失效的。陷入這樣的情感漩渦的人，别人的勸說往往沒什麼用，隻能靠自己。
所以，林疏棠張了張嘴，但終究還是沒有再說什麼。
病房内，林疏棠來的時候，唐玥其實就已經清醒，隻是，她暫時還不知道怎麼面對别人，就沒有睜眼。
後來，喬山進去的時候，看到的就是女人睜眼看着天花闆發呆的樣子。她面色慘白，目光有些呆滞，像是被抽空了精氣神。
看着這樣的唐玥，想到造成這一切的源頭算是自己，喬山靠近病床的腳步忽然就緩慢下來。
過去的三十多年裡，他從來都沒像現在這樣無措過，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。
他在病床旁邊的椅子上坐下。
唐玥知道坐下的人是誰，但依舊像是沒有察覺到有人靠近的樣子，保持着之前的動作。
大概十多分鐘後，喬山開口：“對不起。”
他知道病床上的人沒有在看自己，但說這話的時候，還是低着頭，沒敢去看她。
盡管對這個孩子沒什麼印象，喬山始終沒懷疑過這個孩子是自己的這件事情。他太了解唐玥了，她根本不會去做那樣的事情。
不知道過了多久，床上的人才開口：“這怪不了你。”
聲音有氣無力的，氣音組成的句子，聽不出來情緒起伏。
喬山擡頭看她，想說點什麼，病房的門被人打開，是唐璃和林疏棠。
看到唐玥面色疲累的樣子，唐璃眼神示意喬山出去。
兩人出門後，林疏棠聽到唐玥開口：“疏棠，你替我勸勸小璃，叫她不要怪喬山。”
林疏棠擡頭看向她，沒有說話，但眼裡的疑惑明顯。
唐玥艱難的扯出一個苦澀的笑，開口：“這個孩子，是幾個月前的一天晚上得來的。玺城管理不錯，但概率再小，也難免會有手腳不幹淨的人。他誤喝了一個女人給老總準備的酒。”
後面的事情，她沒有繼續說了，但林疏棠大概能想象得到。
沉默了好久，唐玥像是自言自語一般，又開口：“可能，偷來的孩子，終究是留不住的吧！”
林疏棠回到鹿苑，是十二點多，她飯還沒吃完，就有警察找上門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