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爹沒事的,我在這等頭發幹呢。”沈欣然看了看她爹,她爹臉是黑的,指甲蓋裡都是泥,頭發裡都是土。又看看不遠處的大伯四叔三叔,這一個個造的跟黑煤窯出來的一樣。
沈欣然:“我說爹呀,你帶着雲川還有你們兄弟四個也去洗洗吧,這都造啥樣了?現在咱是在逃荒,可不管怎麼着能舒服一天是一天,能幹淨一天是一天,這才開始還不至于過不下去,咱别造的太慘啦。”
沈天霸撓撓頭,嘿嘿笑了笑,他不用看也知道自己造成啥樣了,走一天一宿也沒迷瞪多長時間,忙忙叨叨這又到下午了,過一會太陽又要下山了。
手指甲全是泥巴,裡面還混着血。衣服早就造沒樣了,腳上的鞋腳趾頭都流了出來,兩條腿打彎都做不到,又疼又酸,還發癢的疼。
沈天霸:“那行,我去洗洗不過閨女你不許可哪跑,你在這老實坐着,天又要黑了,你跑遠了,爹看不見你太不安全!你要是想上廁所啥的你喊你娘你姑一起,兩個人我也不放心!還有呀閨女你拿手電呸!你拿火把揮一揮,咱人多大的野獸不太敢靠近,但是蛇呀蟲子呀那就不好說了”
沈欣然:“哎呀爹!你可别叨叨了,給!這是洗滌精你湊合着洗吧,我裝三個罐子呢,這個你拿着給伯伯叔叔們好好洗洗,尤其是雲川給孩子燒點熱水洗,他年紀小别給洗感冒了!我那幾個哥哥他們你也别漏了,還有大姑家的姑父表哥”
沈天霸拿着鹽罐子頭也不回走了,心說呀:閨女你說爹叨叨,到底咱來誰更叨叨!作者想說,有其父必有其女。
沈欣然看着她爹背影,小姑娘嘻嘻笑了笑,又好像想起了什麼伸了個懶腰一邊跑一邊喊:“秋娘姐,來娣招娣姐姐,來洗頭洗臉啦!”
小姑娘們在忙前忙後蒸幹糧,一個個也造的灰頭土臉的。張秋娘好一些,起碼衣服鞋子都齊整,但是來娣招娣卻造的讓人有些看不下去了。
兩個姑娘深秋的天穿着草鞋,雖然這地方靠南不是很冷,草木也沒有全黃山上依然草木茂盛,但是夜晚的寒風也凍的人哆嗦。
小姑娘還穿着草鞋,身上穿着薄的不行的單衣,手上腿上腳上不是割傷就是磨出的血泡,就這樣也得幹活,不幹活三嬸子會打會罵,會不給飯吃。
沈欣然:“招娣來娣姐,你們别幹了!這身上都是傷,趕緊的洗幹淨我給你們抹些藥上。”
來娣:“大妮妹妹俺們不幹奶奶和娘是要打人的。”
沈欣然:“就是不幹了,讓她打我來!”
不遠處沈三牛的媳婦李氏嘴裡嚼着炒黃豆,冷眼看着這邊,之前沈老太太偷摸拉走倆姑姐她就看到了,那香味她也聞着了,她長這麼大就沒聞過那麼香的玩意。
看她們偷偷摸摸洗頭發,她這心就跟水倒進了滾油一樣,直接炸開!那精貴東西,說拿出來洗就拿出來啦?老太太可真舍得!她在這忿忿不平,柳清母女散着頭發,身上也飄着那好聞的味!
李氏氣的舌頭都咬出血了,老太太咋能這麼偏心!要麼誰都沒有,好兩個閨女有她忍了,咋老二媳婦也有,連她姑娘都用上了這金貴東西,她憑啥用不了,憑啥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