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無極的臉上卻看不出喜怒，他的目光落在林淵身上。
“年輕人，有傲氣是好事。”他的聲音緩緩響起，平淡卻帶着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，“但傲氣，需要有匹配的實力來支撐。否則，便是取死之道。”
話音未落，一股磅礴威壓自他體内爆發，瞬間籠罩林淵。
大殿兩側的那些長老們，臉色齊齊一變，但也隻是一驚，這股威壓之強，遠超他們想象，顯然，宗主并非隻是簡單的試探，而是動了真格。
楚雲帆站在林淵身側，首當其沖，隻覺得像是背上了一座萬仞高山，膝蓋一軟，險些當場跪下。
他急忙催動全身玄力，劍意勃發，才勉強穩住身形，但臉色已是一片蒼白，額頭冷汗涔涔。他駭然地看向林淵，心中焦急萬分。
趙無極的玄力高達地煞境後期，釋放的威壓别說一個初元境的少年，就算是真靈境都要在這股威壓之下，心神也會瞬間被沖垮，跪地求饒。
宗主這是要做什麼？難道是要給林淵一個下馬威？
柳珞瑤在踏入大殿的瞬間，便被安排到偏殿等候，但即便隔着殿門，那股恐怖的威壓也滲透了進來，讓她嬌軀顫抖，呼吸困難，心中對這星落域南部第一宗門的敬畏又深了幾分。
而處于威壓最中心的林淵，終于有了變化。
他的身體發出了輕微的咯吱聲，那是骨骼在不堪重負下發出的呻吟。他的臉色，也從平靜變得有了一絲蒼白，呼吸微微急促。
初元境跟地煞境畢竟相差實在太大，林淵也險些控制不住跪了下去，但他想道青岚劍宗是滅林家的罪魁禍首之一，自己絕不能在宗主面前跪倒。
“呃啊。”
就在這時，林淵緩緩擡起了頭，他的眼神變了。
一股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恐怖氣息，從他那看似單薄的身體裡，沖天而起。
那不是玄力，不是威壓，而是一種更加純粹、更加原始、更加令人心膽俱裂的東西——殺氣。
面對這個罪魁禍首之一的宗主，林淵此時釋放出的殺氣比先前任何一次都要可怕。
屍山血海，白骨王座，億萬生靈的哀嚎，星辰的崩滅
一瞬間，整個大殿的溫度仿佛驟降到了冰點。所有長老，包括高台上的趙無忌在内，腦海中都毫無征兆地閃過了這些恐怖的幻象。
“噗！”
一名玄力稍弱的弟子，因為趙無極的威壓加上林淵的殺氣，當場心神失守，噴出一口鮮血，臉色慘白如紙。
在此的長老也是渾身巨震看向林淵的眼神，從審視、好奇，徹底變成了駭然與恐懼。
這是什麼怪物？
一個十六歲的少年，怎麼可能擁有如此可怕的殺氣？他這是殺了多少人？踏過多少屍骨，才能凝聚出如此實質般的殺意？
殊不知林淵的殺氣，是被仇恨加上淬煉以及在無敵的妖獸中磨練出來的，最主要的一點還是因為青岚劍宗是滅林家滿門的罪魁禍首之一。
就連趙無極，這位地煞境的宗主，此刻也感到了一股發自靈魂深處的寒意。他的威壓，在這股純粹到極緻的殺氣面前，就像是烈日下的冰雪，被迅速消融、沖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