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章(第2頁)

那是幾年前黃掉的一個小養豬場。

這地兒夠偏,耗子來了都得自帶幹糧!

院牆豁牙露齒,裡頭空場倒是不小,幾排塌了半邊頂的豬圈棚子,歪歪扭扭戳在那兒。

勝在沒人管,租金便宜跟白撿似的,一個月三十塊錢,孟遠早就相中了。

水電湊合着,能拉根線過來。

“慢點!慢點!靠那邊,用木頭墊穩了!”

孟遠扯着嗓子喊,指揮着幾個膀圓腰粗的力工,把沖床、剪闆機,還有那個寶貝疙瘩電解槽,

跟伺候祖宗似的,小心翼翼卸下來,暫時拿油布苫好,遮風擋雨。

數清楚了票子,付了車錢和工錢,送走卡車和工人,

轟隆聲一遠,這偌大的院子,一下子就安靜下來,靜得瘆人

隻剩下孟遠一個人,站在空蕩蕩的場院中間。

晚風卷着一股經年不散的豬糞酸臭、和磚瓦黴爛的味兒,直往鼻子裡鑽。

四周黑黢黢的,能看見的活物,大概隻有草窠子裡吱吱叫的蛐蛐兒,還有遠處蔫了吧唧的燈火。

家夥事兒到了,落腳的地兒也有了。

可瞅着這比臉還幹淨的院子,還有那幾堆蓋着油布的鐵疙瘩,孟遠心裡明鏡似的——

光靠他一個人,别說把機器拾掇好、開張幹活,就是晚上想睡個囫囵覺都難

保不齊哪天醒來,這堆“寶貝”就讓人給搬空了!

“不行!得趕緊拉起自個兒的人馬!”

得找靠得住、能下力、不怕事兒、關鍵時候能往前沖的人!

想到這裡,腦子裡第一個蹦出來的,是鎮子東頭那幾個成天在街面上晃蕩、沒事找事的小夥子。

領頭的叫馬小軍,十七八歲,人瘦跟個麻杆似的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