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麼辦?”孟遠眼中閃過一絲徹骨的寒意,
“那就得找個機會,結結實實,讓他栽個大跟頭!讓他以後聽到咱們的名字,都得繞着走!”
馬小軍看着孟遠平靜卻冰冷的側臉,隻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闆直竄上後腦勺。
他忽然覺得,眼前這個比自己還小幾歲的年輕人,
那心思,那手段,比他見過的任何一個“大哥”都要深沉,都要可怕
第二天,天剛蒙蒙亮,孟遠就把所有人喊到了院子中間,
手一揮,指着那幾坨蓋着油布、鏽迹斑斑的鐵疙瘩:
“都精神點!從今天起,咱們頭等大事,就是讓這些啞巴鐵疙瘩,能開口說話!”
馬小軍和那幫半大小子,膀子有的是力氣,
負責清理場地,搬那些死沉的零件,給老師傅們打下手,跑前跑後
真正啃硬骨頭的,還得是孫師傅他們幾個老把式!
沖床、剪闆機、切割機這些笨重家夥,純粹是鐵碰鐵的機械活
孫師傅他們,都是在廠裡摸爬滾打了大半輩子的鉗工、焊工,對這些東西的脾性門兒清。
隻見他們戴上油膩膩的手套,拿起扳手、榔頭、油槍,叮叮當當就是一通忙活。
除鏽鏟,刮得唰唰響。機油順着縫隙,滋滋地滲進去。
磨損的齒輪、軸承換下來,新的裝上去,再用水平尺、塞尺仔細校準
沒用兩天功夫,兩台老掉牙的沖床和一台切割機,就跟睡醒了似的,顫顫巍巍地開始運轉起來!
“咣當!”“咣當!”
沉悶而有力的沖壓聲,第一次在這死寂的廢棄豬場裡響起,
帶着一股子鐵鏽和機油混合的味道,雖然難聞,卻讓所有人都精神一振——
這地方,終于有了點工廠的樣子,有了點人煙氣兒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