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遠的心,一點點往下沉。
“他還承諾,給我單建一個實驗室,設備都是國外頂尖的,研發經費說是,不設上限。”
蘇教授的聲音更低了,幾乎像是在自言自語:
“還有他說,能幫忙解決我小兒子和小閨女在鵬城的工作和戶口。”
說到最後幾個字,蘇老的頭幾乎垂到胸口,燈光下,孟遠仿佛看到一個老父親深深的無奈。
屋裡靜得可怕,隻聽見牆上老座鐘“咔嗒、咔嗒”的走針聲。
孟遠沒有急,沒有抱怨,更沒有提什麼“恩情”和“理想”來道德綁架。
他隻是靜靜地看着蘇老,看着那張被歲月刻滿滄桑的臉。
許久,蘇教授擡起頭,眼裡滿是歉意,聲音沙啞:
“小孟對不住我我得好好想想。”
“我明白,蘇老。”
孟遠點了點頭,臉上努力擠出一絲笑容,盡量讓自己顯得真誠,
“這事兒不小,您不用急着答複我。”
他站起身,走到蘇教授面前,深深吸了口氣,一字一句,擲地有聲:
“蘇老,您最後怎麼選,我都認,也都敬您!”
“您為遠新做的一切,我孟遠,還有遠新上上下下,一輩子都記在心裡,感恩戴德!”
“您要是決定去鵬城,我真心替您高興,祝您在那邊大展宏圖!遠新,永遠是您的朋友!”
“您要是還肯留下來,跟我們這幫泥腿子一起,把遠新這攤子事兒繼續幹下去,”
孟遠的聲音帶上了一絲懇切,甚至是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,
“那我孟遠也跟您交個底:将來,遠新能給您的,絕不會比姓程的少!隻會更多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