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自己來的?就沒個親戚朋友?”
“有啊,不是咱們院長親自陪同,聽說驚動了不少的大人物,聽說市裡都親自打電話督辦了。不過他家裡人倒是沒見着,都是下屬陪着。”
“啧,市裡關照?大人物啊,那得老有錢了吧。”
“可病入膏肓,光有錢有什麼用,親人朋友一個都沒陪在身邊的,你們說是不是這年頭越有錢越摳?”
病房外傳來幾個護士竊竊私語的聲音。
李懷軍躺在病床上,呼吸逐漸粗重,透明的氧氣罩上結滿細密的霧氣,仿佛就連最輕微的呼吸動作都要耗費他莫大的精力。
他沒兩天了。
一場突如其來的絕症摧毀了李懷軍大部分的身體機能,他的生命即将進入了倒計時。
門外的議論聲李懷軍真真的聽到了,卻無暇去呵斥什麼。
在旁人眼中,李懷軍是地道的成功者。
年過四十就将公司打造上市,坐擁億萬财富,金錢,地位,他都有。可真到了臨了的這幾天李懷軍心中卻隻剩下無盡的失落。
這輩子,他李懷軍落魄過,也風光過。
最落魄時候,
他跟着前妻蝸居在不到十幾平米的小木屋裡報團取暖,互訴衷腸,縱然外頭是冰天雪地,李懷軍也依舊甘之如饴。
而風光的時候,他坐擁億萬财富。
三言兩句就能夠決定兩三萬人的生計,可回到家中的獨棟别墅中數千平米的别墅卻都是冷冰冰的,其中感受不到半點的生活溫暖。
“青梅”
李懷軍苦笑一聲,閉着眼,眼前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一張笑意嫣然的臉。
溫和,端莊,素雅。
未施粉黛的臉上盡是賢妻良母的大氣,笑的甜美又溫馨。
那是他李懷軍這輩子最心愛的,也是此生最對不起的女人。
那時候,他李懷軍是農村生産隊的村民,而褚青梅卻是城裡上山下鄉的知青。
兩人因故結識,并喜結良緣。
原以為兩人的結合是天造地設的天賜良緣,他們本該一輩子能恩愛如,卻沒想到天不遂人願,陰差陽錯,心灰意冷抱女出走的褚青梅死在了一場山洪中。
這都怪他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