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騷貨,長得倒是蠻精神的,也不知道你那黑心爹用了幾分油水在你身上。”
在幽深的水泥筒子樓樓道,密密麻麻擠滿了人。
滿臉橫肉的中年婦女狠狠推了一把面前柔弱的少女。
少女身子單薄,渾身上下透露出一股無力感。
“事是我爹幹的,我沒有從他手裡拿過一分錢,你們就算逼我我也沒有辦法。”
中年婦女狠狠朝地上吐了口痰,滿臉厲色吼道:“誰知道你說的幾分真幾分假?父債子償,你爹卷了我們的錢跑了,你這個當閨女的脫不了幹系。”
“跟她啰嗦這麼多做甚?拉到窯子裡去賣,啥時候把欠的工錢還完,啥時候這事了。”
“沒錯,長得倒是水嫩,大爺我工錢不要了,讓我爽爽得了。”
一群神色各異的工人紛紛朝着少女圍了過來。
“你們你們别過來。”
少女揮舞着手中的木棍,聲音沙啞,面露絕望之色。
她朝人群瞥了一眼,眼中閃過一抹激動,歇斯底裡、用盡力氣喊道:“杜國強,救救我!”
夾雜在人群中,一個年紀輕輕,頗帶幾分書生氣的男人猛地一怔,迷茫的雙眼逐漸恢複神采。
“我這是在哪?”
沒等杜國強多想,大腦便一陣刺痛,前世的記憶如潮水般湧入,瞬間知道了現在的處境。
自己竟然回到了四十五年前——那個讓他悔恨終生的一天。
廠長劉占福卷走自行車廠一萬餘元現金,一頭紮進賭場,将全廠一百多号人的工資揮霍一空。
盛怒之下的工人們提着棍棒來到劉占福家裡讨債,正主沒找到,堵到了他女兒劉靜怡。
上一世,聽到劉靜怡的呼救,杜國強慫了。
幾十号工人,挨個揍上一拳都能讓他腦震蕩。
他躲在人群中,想着這些工人不過是耍耍嘴皮子罷了。
哪知道這群人真找出麻袋繩子,想當人販子把劉靜怡帶走。
為保全清白,劉靜怡絕望地從七樓跳下,當場香消玉殒。
直到警方翻找遺物,杜國強才發現劉靜怡竟是默默資助他考上初中,讓他能夠成為廠裡技術員的恩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