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不管你們同不同意,這就是我的規矩!”他用那根骨刺,指向了除了林淵之外的所有人,“你們現在就可以走,可以離開這個團隊,去自己找活路,我高磊絕不攔着!但隻要留下來,就必須遵守這條規則!”
這是末日之下,最殘酷、最冷血,卻也是唯一有效的法則。
一時間,無人敢應。高磊那股由軍人血性與末日絕望淬煉出的強大氣場,壓得所有人都喘不過氣來。
就在這劍拔弩張的時刻,林淵站了起來。
他走到了高磊的身邊,在高磊有些意外的注視下,并沒有開口勸阻,而是将目光投向了已經吓得面無人色的王浩。
“你走吧。”
林淵的聲音很平靜,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。
“我們不會殺你,但從現在開始,你也不再是這個團隊的一員。”
他從自己那所剩無幾的物資裡,拿出了一小瓶礦泉水,和最後一塊壓縮餅幹,扔到了王浩的面前。
“這是你最後的物資。離開這裡,往哪個方向走,是死是活,都看你自己的造化。”
如果說高磊的殺意讓王浩感到了極緻的恐懼,那麼林淵這平靜的宣判,則讓他墜入了更深的絕望深淵。
被放逐,在這片危機四伏的、完全陌生的死亡戈壁上,獨自一人,這和直接宣判死刑,又有什麼區别?甚至更加殘忍。
王浩癱在地上,呆呆地看着面前那瓶水和餅幹,又擡起頭,看了看高磊那冰冷得不帶一絲感情的臉,和林淵那平靜得有些可怕的眼神。他知道,再也沒有任何回旋的餘地了。
一種極緻的怨毒,從他那絕望的眼底深處浮現出來。他掙紮着爬起來,一把抓起地上的物資,怨毒無比地死死盯了林淵和高磊一眼,那眼神,仿佛要将兩人的樣貌刻進自己的骨髓裡。
然後,他一言不發,轉過身,深一腳淺一腳地,踉踉跄跄地消失在了骸骨之外那無盡的、被血色月光籠罩的黑暗戈壁之中。
看着王浩的身影徹底消失,高磊緊繃的身體才猛地一松,他再也支撐不住,捂着劇痛的胸口,靠着骨壁緩緩坐倒在地。
林淵立刻走過去,蹲下身,撕開高磊的衣服幫他檢查傷勢。那道被狼尾抽中的地方,已經是一片恐怖的青紫色,肋骨很可能已經斷了。
“剛才你看到了嗎?”林淵一邊檢查,一邊低聲問道。
高磊忍着劇痛,點了點頭,他看着林淵,眼神中充滿了震撼和不解:“看到了。很淡,但确實看到了你身上發光了。那到底是什麼?”
林淵沒有解釋,因為他自己也解釋不了。他将那塊已經恢複冰冷的混沌石,鄭重地遞到了高磊的手中。
“是它。”
高磊握住石頭,那粗糙的手掌能清晰地感受到石頭的冰冷與沉重。他閉上眼睛,仔細感受了半天,最終卻失望地搖了搖頭:“沒什麼感覺,就是一塊普通的石頭。”
就在兩人都陷入沉默之際,一個微弱而又清晰的聲音,從旁邊傳來。
“我能看到。”
是蘇清影。
她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兩人身邊,那雙經曆了恐懼與悲傷洗禮的眼睛,此刻正一眨不眨地盯着林淵手中的混沌石,眼神中帶着一種奇異的光彩。
“我能看到”她輕聲說,仿佛在描述一個隻有她能看到的世界,“那塊石頭它像一個黑色的漩渦,一個很小的黑洞。它在不停地吸收周圍那些我們看不見的東西,那些飄在空氣裡的、紫色的光點然後,在它的内部進行轉化,最後”
她的目光轉向林淵,帶着一絲不确定和驚奇。
“最後,轉化成一種純粹的、無色的‘氣’,輸送給你。你的身體就像一個容器,接收了這些‘氣’。”
吸收!轉化!容器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