滿地都是東倒西歪的空酒瓶,刁付宸就躺在這片狼藉之中,仿似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。
安安踹了一腳離他最近的酒瓶,發出刺耳的撞擊聲。
“刁付宸!你他媽要死就死遠點!别在這裡礙老子的眼!”
刁付宸眼皮都沒擡一下,隻是翻了個身,繼續睡。
安安氣得肺都要炸了,他沖進浴室接了一盆冷水,毫不猶豫地從刁付宸頭頂澆了下去。
“嘩啦”一聲。
冰冷的水刺激着每一寸神經,刁付宸終于有了反應,他猛地坐起來,抹了一把臉上的水,那雙猩紅的眼睛死死瞪着安安,好比一頭被徹底激怒的野獸。
“你他媽找死?”
“我找死?我看是你他媽想死!”安安把盆狠狠摔在地上,“你看看你現在這副鬼樣子!公司那群老狐狸就等着你垮掉,好分你的家産!你爸在天上看你這樣,都能再死一次!”
“公司?”刁付宸冷笑,那笑聲比哭還難聽,“我連自己都快沒了,還要什麼公司?”
“行!你不要是吧?”安安從口袋裡掏出手機,當着他的面撥通了号碼,“喂,沈小姐嗎?我是安安。宸哥說,刁氏集團他不要了,全送給你當嫁妝了!”
“你敢!”刁付宸一把搶過手機,狠狠砸在牆上,手機瞬間四分五裂。
安安看着他,臉上沒有半分懼色。
“我有什麼不敢的?反正你都自暴自棄了,便宜誰不是便宜?沈思月好歹還算知根知底。”
刁付宸胸口劇烈起伏,他想反駁,卻發現喉嚨裡好比堵了一團棉花,一個字都說不出來。
他痛苦地抓着自己的頭發,那種從心髒蔓延開來的無力感,幾乎要将他整個人吞噬。
安安看着他這副樣子,終究還是放緩了語氣。
“宸哥,我知道你難受。但你不能一直這樣下去。”他蹲下來,看着刁付宸的眼睛,“那個叫黎蔚的,到底怎麼回事?讓你回來就變成了這副鬼樣子。”
黎蔚。
這個名字好比一根針,又準又狠地紮進了刁付宸的心髒。
他捂着臉,肩膀控制不住地顫抖。
安安沒再逼他,隻是靜靜地陪着他。
過了很久,安安才開口:“在雲栖裡,你還有東西沒拿吧?我去幫你拿回來,順便把賬結了。不管怎麼樣,不能欠着人家的。”
刁付宸沒說話,算是默許。
安安開車連夜趕往雲栖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