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蔚看着他痛苦的樣子,心裡,也跟着一陣陣地抽痛。
她走過去,撿起那個u盤,然後,拉起他冰冷的手,将u盤,塞進了他的手心。
“不管真相是什麼,”她看着他,那雙清澈的眼睛裡,是前所未有的,溫柔和堅定,“我陪你一起面對。”
刁付宸看着她,看着她眼裡的那抹信任和鼓勵,那顆早已千瘡百孔的心,終于,有了一絲被支撐住的力量。
“顧遠山,黎振宏,他們都是幫兇。”陸景行的聲音,又一次,響了起來,“這些年,我一直隐姓埋名,一步一步地,爬到今天這個位置,為的,就是讓他們,血債血償。”
“黎振宏的空難,是我做的。我就是要讓顧遠山也嘗嘗,被自己最信任的兄弟,從背後捅一刀的滋味。”
“至于你,刁付宸,”他看着他,那眼神,充滿了病态的,複仇的快感,“我要讓你親眼看着,你父親一手打造的商業帝國,是如何在你手上,一點一點地,分崩離析,最後,毀于一旦。”
“我要讓你,也嘗嘗,我當年所承受的,那種一無所有的,絕望的滋味。”
他說完,便戴上口罩和兜帽,轉身,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裡。
隻留下刁付宸和黎蔚,站在那冰冷的,空曠的鐘樓頂端,仿似兩尊被命運捉弄的,無助的雕塑。
回到别墅,刁付宸将自己關進了書房。
他把那個u盤,插進了電腦。
裡面,是一份份泛黃的,觸目驚心的文件。
有他父親,如何利用陸謙的信任,修改合同,轉移資産的記錄。
有他如何許諾顧遠山和黎振宏,事成之後,将公司股份分給他們的聊天截圖。
更有他,在陸謙病重之後,如何切斷他所有經濟來源,眼睜睜看着他病死的,冷酷的見證。
真相,好比一把最鋒利的,生了鏽的刀,将刁付宸那可悲的,自以為是的信仰,割得支離破碎,血肉模糊。
他一直以為,自己是正義的化身,是為父報仇的孝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