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張照片仿似一根燒紅的烙鐵,狠狠燙在黎蔚的視網膜上。
她腦子裡那根緊繃了三年的弦,終于在一瞬間徹底崩斷。
原來她的堅持是個笑話。
原來她的複仇是個笑話。
原來她悼念的愛情早就背叛了她。
她以為他是埋在雪山下的枯骨,卻不想他正在别人的溫柔鄉裡活得風生水起。
哈。
哈哈哈哈。
黎蔚突然笑了,笑得眼淚直流,笑得渾身發抖,笑得幾欲癱軟在地。
她手中的槍也無力滑落在地毯上,發出一聲沉悶的輕響。
“你看。”陸景行看着她崩潰的樣子,臉上露出一種病态的滿足,“他從來就不值得。這個世界上隻有我,隻有我才是真心對你。”
他伸出手想去擁抱她,想将這個被他親手擊碎的女人揉進自己的骨血裡。
黎蔚卻在他觸碰自己的前一秒猛地止住了笑。
她擡起頭,那張淚痕斑駁的臉上再無半分脆弱,隻剩下一種仿似淬了冰的死寂冰冷。
那不是愛了。
是恨。
是對他、對刁付宸、對她自己、對這荒謬一切最極緻的恨。
“滾。”
她隻說了一個字。
陸景行的手僵在了半空中。
他臉上的笑容也寸寸龜裂。
“你說什麼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