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道失控的激光束,好比死神的鐮刀,在密閉的黑暗中,劃出一道毀滅性的弧光。
黎蔚甚至來不及思考,德國老工程師克勞斯那年邁卻無比堅實的身體,已經重重地壓在了她的身上,用自己的血肉之軀,為她擋住了那緻命的一擊。
血腥味,混合着金屬熔化和皮肉燒焦的氣味,瞬間彌漫在空氣裡,濃烈得讓人作嘔。
“教授!”黎蔚發出一聲凄厲的尖叫,那聲音在狹小的空間裡,顯得如此無助。
“别管我,保護好,它。”克勞斯的聲音,虛弱,卻帶着一種對科學最後的,固執的囑托。
他的手指,指向那顆在黑暗中,越發妖異的藍寶石心髒。
那顆心髒,在吸收了激光的能量後,不再隻是閃爍,而是開始以一種穩定的頻率,緩緩地,搏動起來。
每一次搏動,都發出一陣低沉的,仿佛來自宇宙深處的嗡鳴。
實驗室裡那些被切斷的金屬儀器,開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震動,仿佛在回應着它的召喚。
黎蔚的心髒,也跟着那嗡鳴聲,不受控制地劇烈跳動起來。
她仿佛能感覺到它的“情緒”。
那不是邪惡,也不是憤怒。
而是一種,剛剛蘇醒的,懵懂的,對這個陌生世界的好奇,和恐懼。
而那道失控的激光,就是它因為恐懼,而做出的,最本能的,攻擊。
“别怕。”
黎蔚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做,她隻是下意識地,從克勞斯的身下掙脫出來,不顧一切地,朝着那顆正在搏動的心髒,伸出了手。
“我不會傷害你。”
她的聲音,很輕,很柔,帶着一種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,安撫的力量。
就在她的指尖,即将觸碰到那跳動的晶體時,那顆心髒的搏動,猛地,停滞了一瞬。
那道已經開始積蓄下一次能量的激光儀,也瞬間,熄滅了。
整個實驗室,陷入了絕對的,死一般的寂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