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的大腦裡,将隻剩下,對您的,絕對的忠誠。”
那個被稱為“主人”的男人,沒有說話。
他隻是透過厚厚的玻璃,看着手術台上,那個因為劇烈的神經刺激,而渾身抽搐,卻發不出任何聲音的,年輕的身體。
他緩緩地,擡起一隻布滿了老年斑和褶皺的,仿似雞爪般的手。
那隻手,輕輕地,撫摸着冰冷的玻璃。
“黎向東啊,黎向東。”
他那蒼老的,帶着金屬質感的聲音,在空曠的走廊裡,幽幽地回響。
“你以為,你死了,就一了百了了嗎?”
“我不僅要毀掉你留下的所有東西。”
“我還要把你最得意的學生,和你最疼愛的女兒,都變成我腳下,最卑微的,兩條狗。”
“我要讓你們,在九泉之下,都永世不得安甯。”
一年後。
迪拜的海岸線上,一座奇迹般的建築,終于,展露了它完整的姿容。
“涅槃”落成了。
它不像任何已知的建築,那朵巨大的金屬睡蓮,在沙漠的烈日下,折射出一種流動的,充滿了生命韻律的光彩。它的每一片“花瓣”,都是一個獨立的生态單元,能随着光照和風力的變化,緩緩開合,仿似在進行着一場無聲的,優雅的呼吸。
它成了這個用金錢堆砌起來的國度裡,一座真正的,用靈魂和才華澆築的,不朽的神迹。
黎蔚,也成了這座神迹的女王。
媒體稱她為“沙漠白蓮”,“廢墟上重生的建築女神”。她接受了全世界最頂級的專訪,登上了所有主流雜志的封面。她瘦削,清冷,穿着一身永恒的白,站在自己那偉大的作品前,仿似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聖女。
沒有人知道,在這座神迹的光環之下,她活得好比一架上緊了發條的,精準的機器。
她每天隻睡四個小時,剩下的時間,全部用來工作。她親自監督着“涅槃”内部裝修的每一個細節,親自調試着那顆“心髒”與建築結合的每一個參數。
她不再笑,也很少說話。
那雙曾經會為愛恨而掀起波瀾的眼睛,此刻,隻剩下一片純粹的,冰冷的,對完美的極緻追求。
炎珝看着她,那雙總是帶着幾分妖異的桃花眼,,好比一顆投入平靜湖面的深水炸彈,掀起了軒然大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