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吃吧,吃飽了才有力氣拿筆。”
說完轉身上樓,悠悠的說道:“跟小二說,午飯給咱們做點好的,飯錢記賬。”
上樓後輕輕的展開手中皺巴巴的紙條,上面隻有五個字:
“子時,梅亭橋。”
呵。
要送死還是你們去好了,什麼百姓,什麼兄弟,在我一個連飯都吃不飽的人面前,都不重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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梅亭橋是一座旱橋,在北邊進鎮的路上,富貴山的西北角下,同時也是入山的另一條道路。
橋的兩頭各有一棵梅樹,一棵老的,一棵小的。
原本兩頭的梅花樹是百年前一起種下的,二十年前鬧饑荒,被折騰死了一棵,另一棵本來也斷了一半,後來竟頑強的活下來了。
現在,老的那棵梅花樹像一位弓着腰的老人,最老的那根枝桠探向橋心。
新栽種的那棵倒是生機勃勃,頗有一番枝繁葉茂的味道。
亥時過半,夜晚的霧氣開始濃厚了起來。
橋南盡頭的小路一端隐約出現了一個墨點,忽隐忽現。
李初七沒有吃晚飯,午飯吃的是四菜一湯,還有一根醬肘子。
他把自己唯一值錢的物件——一枚做工不算精良的金戒指留在了房間桌子上。
那是自己母親當年留下的。
所以盡管李初七窮困潦倒,也把它好好的收在身上,沒有動過當掉賣錢的心思。
但一想到自己這次可能回不來,還不上這頓飯錢,想了想,還是把戒指留在了客棧房間。
他沒有告訴程昭昭,趁着夜色,輕輕的掩上房門,奔着梅亭橋出發了。
李初七還未走到橋邊,一個大漢從路邊草叢竄出,一把拽住了自己。
李初七失去了先天感應,被吓了一跳,所幸天黑,這才沒被看出異樣。
“小兄弟,你果然還是來了,我看人不差。”
李初七聽到是宋峰的聲音,這才平靜下來,嗯了一聲,沒有說話。
宋峰帶着李初七在草裡七拐八拐,這才來到一面斜坡處,坡下百餘米處就是那座梅亭橋。
趁着夜色,李初七這才看清這裡還趴伏着大約十個人。
宋峰的小徒弟林槐也在其中,見到李初七來了,眸子中閃過一抹亮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