村村通是按原來的路修,路基都不用咋動,施工倒是方便不少。
祁同偉多了個心眼,跟在放線師傅屁股後面記數據,搞得李經理直翻白眼,不過卻不好阻止他。
建築業有句順口溜,叫金橋銀路土房子,說的就是工程利潤。
别看修路沒修橋賺錢,可修路能做的手腳很多,墊層少幾公分,水泥标号差點,一個項目就差出海量利潤。
祁同偉雖然沒具體幹過,可他上輩子能幹到正廳,腦袋裡裝的可不是漿糊。
工地真出問題自己得解釋清楚。
幾天就放完線開始平整路基了,一直到現在,祁同偉也沒發現啥問題,不過小金庫的帳,徐書記沒敢跟縣裡彙報,特意找祁同偉商量,讓他從監理角度卡一下,争取彌補一下賬上的虧空。
祁同偉當時就拒絕了。
徐書記苦着臉說道:“上回達康縣長問你法律上的事,你就不該解釋那麼細,屍體拉回去縣裡真讓法醫屍檢了,範鄉長是急性心梗死的,因公殉職争取不下來,家屬天天去縣裡鬧。
這節骨眼上咱再把小金庫的虧空報上去,老範人死了都晚節不保,這麼做我是狠不下心來。”
祁同偉直皺眉:“書記這是兩碼事,範鄉長幹工作賣力氣,并不是挪用公款的理由,您把事往下捂已經違紀了,還讓我卡施工方?這不是逼我犯錯誤嗎?
您咋應付審計我不管,我能把帳算清楚,盯着工地就不錯了,這也是對您負責。”
徐書記唉聲歎氣不再說了。
連續幾天,鐘小艾和梁璐都沒給他打電話,祁同偉心裡有點慌。
梁璐說靜一靜可以理解,可鐘小艾那麼好為人師,咋也不過問他現在的工作情況?
在躲着他?
直到目前祁同偉也沒發現,啥事會牽連到自己,是不是自己多慮了?
審計如期而至,徐書記傳呼他的時候,他還在檢查路面澆灌情況。
縣審計局的人都在小會議室,可不光查工程款,鄉裡的帳也查,他進去的時候,那本流水賬就放在了桌子上,徐朝榮滿臉帶笑,跟帶隊的審計局副局長老蔡解釋着啥。
“正好小祁回來了,按照組織分工我隻管黨務和行政,其餘的工作都歸範鄉長管,具體咋回事蔡局問問小祁。”
祁同偉直皺眉。
這叫啥話?他就是個員,錢又不是他收的,咋要他解釋?
老蔡翻翻财政所的條子問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