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同偉這幾句話相當重,不僅是對高育良的質疑,也質疑了國家法制建設。
高育良一拍桌子:“你胡說什麼?我什麼時候說依法治國是假的?可即使是司法人員,接案辦案也得動動腦子,明知道是條鲨魚,你居然徒手去抓,那你就不是勇敢,而是蠢!”
祁同偉趕緊賠笑:“我不是質疑您,可陳海是您學生,他性格啥樣您不清楚?我懷疑趙瑞龍故意把舉報材料交給陳海,就是想看看您的反應。”
高育良臉色立刻變得更難看了。
“你這麼一說還真有可能,這段時間,省裡正研究漢大書記人選,我也是備選人,這件事你先别聲張,我征求一下領導意見。”
高育良沒說是找趙立春還是梁群峰。
不過以祁同偉對高育良的了解,他兩個人都會找。
至于高育良的話,他隻當耳旁風,他肯定一會就跟梁璐說這件事。
憑他的感覺,金源有可能是梁群峰的人,而丁義珍,梁群峰還真未必看得上。
從高育良辦公室出來,祁同偉一看表已經四點多了,他直接去了梁璐的教員室,梁璐剛好下課,一見祁同偉臉色很緊張,低頭就往樓下走。
倆人一直出了漢大校門,祁同偉才笑着問道:“姐你跑啥?不想讓老師學生看見咱倆在一起?”
梁璐一臉無語地看看祁同偉:“你說呢?我是個老師,你以後有事給我打電話,别老來找我,影響多不好?”
祁同偉說道:"今天的事打電話說不清楚,必須見你,事關京州甚至省裡領導調整"
聽祁同偉把事說完,梁璐的臉色立刻凝重起來。
梁璐可是法學院的講師,又是官二代,分析能力遠超普通人。
“你把這事跟高老師說了?”
祁同偉點點頭:“我本來站在操場上等你,高老師給我打電話讓我上樓,我順便就把事跟他說了,即使我不說,隻要舉報材料到了陳海手裡,高老師也會知道。”
梁璐歎了口氣:“你太急了,在被趙瑞龍牽着鼻子走,金山縣的項目對京州市根本不算啥,一個小項目會受到這麼大關注,你就沒想過為什麼?”
祁同偉說道:“有人不想讓李達康提職?”
“李達康隻是個縣處級領導,别說在省裡,就是在京州都上不了台面,這件事背後牽扯的東西太多,你看的隻是冰山一角。
這件事到此為止,你不要再參與,我回家會把事情跟我爸說,丁義珍不會出事,不過建委洗牌避免不了。”
祁同偉猶豫了一下問道:“姐,你跟我說實話,阻攔金沙灘項目的是不是你爸?”
梁璐一臉詫異:“你這麼想?我爸是管政法的,會幹涉一個小縣城的項目?”
“不是我懷疑,是好些人都這麼說,我估計是有人在故意诋毀你爸,不過年末省委班子調整在即,針對性這麼明顯,你爸是不是也該想想對策?”
祁同偉這話是在試探。
梁璐看了祁同偉一眼,面無表情地說道:“我爸的事我從不問,我隻知道我爸不熱衷權力争鬥,對選幹部更加謹慎。
梁家之所以在漢東有點名望,不是我家裡多有權有勢,而是憑我父母在政法界的威望,畢竟我父母從事政法工作多年,門生不少都在要害部門任職,薄面還有一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