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同偉下意識地往牆邊靠,借着刺眼的車燈,他已經看清了附近的障礙物。
一個一米多高的金屬櫃貼牆放着,離他不足三米,他毫不猶豫沖向了駛來的貨車,就在貨車撞向他的瞬間,祁同偉已經躲到了鐵櫃邊上,貨車緊貼着他駛過,絲毫沒減速,很快消失在了黑暗中。
祁同偉吓出了一身冷汗,這擺明是沖着他來的。
可誰會知道他能走這條路?别說崔老三,就連蕭甯和趙東來都不知道。
難道自己暴露了?
這是種警告,還是真想殺他?
已經快11點了,機械廠近在咫尺,可祁同偉還有的選嗎?
上輩子他就是拿命拼出的未來,如果現在回去,這輩子恐怕再沒有出頭之日。
大鐵門在夜風中發出吱吱的聲響,祁同偉已經在機械廠對面站了三分鐘。
雖然有柏油路,可年久失修,路面不但破損還長出了草,在昏暗的路燈下搖曳着。
從他站着的位置,能清晰看見兩道車轍碾過破爛的路面,進入了廠區,車轍痕迹是新的。
有人已經進去了。
祁同偉拉上皮夾克的拉鍊,将彈簧刀握在掌心,從鐵門縫隙鑽了進去。
就在他鑽進院子的一刻,一種莫名的預警讓祁同偉身子瞬間橫移,右手的彈簧刀刀尖直接頂在了一個男人的喉結上。
“别别緊張,我是三哥的人,來接你的。”
“接我還用帶家夥?”
祁同偉說話是濃濃的東北味,一把奪過了男人手裡的獵槍。
“臨江小刀果然名不虛傳,這身手一看就當過兵。”
幾道黑影從樹後轉出來,手裡也都拿着噴子,其中一個穿風衣燙頭的,就是跟祁同偉接頭的毒販,叫大飛。
刀子依舊頂着男人的喉嚨,祁同偉已經躲在了那打手身後。
“安平裡那輛貨車是你準備的?你怎麼知道我會穿胡同不走大路?你他媽想殺我?”
祁同偉的槍口已經對準了大飛。
“我們這種人見不得光,平時也很少走大路,如果你是坐車走大路過來,根本見不到我們,這年月亂得很,不得不防。”
祁同偉一腳将那個打手踹向了大飛。
“這他媽就是崔老三的待客之道?貨又不隻他有!算梁叔瞎了眼,居然讓我過來找他,我都他媽懷疑,黑哥落水就是他搞的鬼!”
祁同偉情緒很激動,手裡的雙管獵槍對着大飛一陣晃動,吓得大飛一個勁躲閃。
“小刀兄弟莫惱,小心走火哦?”
祁同偉恨恨地用槍指了指大飛,把獵槍往地上一丢,轉身就要走,卻被大飛叫住了。
“小刀兄弟,你走了咋個意思?是不談了嗎?這批貨你隻是個掮客,真正的大佬是梁叔,這麼大事你做得了主嗎?
老黑已經折了,你想跑路手裡也得有錢,而且還要借三哥的水道,都他媽成落水狗了,還裝什麼大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