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唐有個怪現象,自隋朝以來,門閥士族的影響力幾乎可以說無孔不入。
望族大姓在大唐社會上的影響力根深蒂固。
山東地區以王崔盧李鄭為大,過江王謝袁蕭為大,關中則以韋裴薛楊杜為大,這些所謂的大姓要說多富裕,那不一定。
有的因為大唐立國的原因家道中落,成了販夫走卒,可饒是如此,他們仍舊以自己的姓氏為驕傲。
無論日子過地多慘,他們仍舊認為自己是貴族,甚至如房玄齡,杜如晦這般位高權重之人,在這些大姓看來,也不過爾爾,無非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罷了。
草根一輩子都是草根,落魄的貴族仍舊是貴族!
如陳家這般學閥,又是另外一種意義上的世族,雖然排不上大姓号,但也是高門大戶。
别說餓地吃不上飯,就是組團上街要飯去,别人提起陳氏也得說一句,人江州義門陳實家學淵源,吾輩楷模。
這就是投胎的重要性,若不是兩百多年後出了個黃巢,他們可就真成婆羅門了。
陳煜揉了揉眉心,“爹,家裡有啥吃的就先吃着吧,别到時候真餓死個把人,那就丢人丢大了,錢的事,我來想辦法。”
“兒啊,你咋掙錢?說來,陛下不是要你娶高陽公主嗎?要不你也”
皇室子女出嫁,一般都嫁妝頗豐啊。
别說陳康泰,就連趴在地上的那幾條鹹魚眼睛都亮起來了,一個個目光炯炯盯着陳煜。
陳煜道:“想都别想,高陽娶不了一點!”
陳煜說完便朝着自己房間走去。
三叔公走上前,“唉,這孩子咋這麼倔呢,娶個公主,少走多少年彎路,到時候咱們也是皇親國戚啊!”
“當年若不是大哥不願,咱們可早成皇親國戚了。”
陳康泰歎息一聲,“罷了,罷了,先填飽肚子再說吧,吾兒總有辦法的。”
“三十年河西,三十年河西啊,咱們陳家世代讀聖賢書,沒想到也有為銀錢發愁的時候。”三叔公歎息一聲。
陳康泰一愣,“不是三十年河東,三十年河西嘛?”
“最近三十年,咱陳家哪去過河東!不一直在河西待着呢嘛!”三叔公苦歎一聲,“也不知道大哥逃到哪裡去了,日子過得好不好?唉~~~”
不多時,天色已晚。
粥熬好了,在陳煜的慷慨下,陳家人總算是不用喝半稀的粥,至于其他的下人,除了富貴之外,全都遣散了。
當晚,陳煜和富貴一起熬了一鍋粥,陳家人這頓總算是能吃一頓飽飯。
都窮地揭不開鍋了,也沒什麼大講究。
陳煜、陳康泰直接端着碗,并排蹲在廊下,滋溜滋溜的喝了起來。
肚子裡有食,三叔公有有力氣唉聲歎氣起來。
“唉,好端端的日子,咋就被過成這樣,這幫姓李的咋就這麼貪,簡直把咱們陳家人當人整?也不知道大哥現在在哪?早些天差人去尋了,也沒有消息。”
“我瞧大哥是兇多吉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