隻是感謝？
陳喬不知道怎麼回答，自從他出事後，她的腦子就不轉了。
她其實很想問他，為什麼救她，可是當看見他時，突然就問不出口了。
生怕聽到什麼不該聽的答案，動搖她好不容易做下的決定。
悄無聲息地呼出一口氣，陳喬垂着眼睛道：“兩種都有，我很感激你救了我。”
話音剛落，下巴被大掌擒住，不得不對上他的眸子。
“隻是感謝？”
為了不讓她離開病房邊，蔣行舟牢牢地掌控着她一隻手，身體也因此而坐起。
陳喬不說話，嘴唇抿得死死的，入目的是他冷削的下颚跟病号服下蒼白的皮膚，以及萦繞在她周圍的怒意。
蔣行舟的眼裡染着揮散不出去的怒氣，幾乎要将她湮滅。
“陳喬，如果昨晚站在我面前的不是你，我絕不會插手。”
随着這句話，陳喬的眼淚再度像斷線的珠子一樣滾落，滴在蔣行舟的手背上，滾燙。
滿腔的怒意在這一秒，悄無聲息地被壓了下去。指腹移到她臉頰上，一下一下地摩挲，“為什麼不躲？”
陳喬咬了咬下唇，低聲道：“這是我應該承受的。”
因為她的原因，害别人的兒子受了這麼重的傷，隻是一個巴掌，已經很便宜她了。
這番話，讓蔣行舟胸膛攢了一團火。
“在我面前不是一直都很厲害嗎？怎麼對着外人，就慫了？”
不知道該說什麼，陳喬隻能沉默。
她能說什麼？說自己被愧疚壓得喘不過氣來，說他替她擋的那一刀，給她帶來了說不出來的巨大沖擊，讓她恍惚地覺得。
他很在意她，在意到跟他的性命同等地位。
一直以來的信念，在過去的這十幾個小時裡，搖搖欲墜，臨近崩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