蔣行舟莫名有一種不好的感覺,他猛地推開浴室的門。
浴室裡的鏡子不知道何時碎了,碎片掉了一地。
浴缸裡,陳喬躺在那裡,身上的裙子沒有脫,一條手臂無力地垂落在浴缸外,鮮血順着白皙的手腕,滴落在地上。
蔣行舟的心髒,在這一刻,停止了跳動。
深夜的醫院,陳喬緩緩地醒過來,入目的是雪白的天花闆,還有空氣裡濃烈到無法忽視的消毒水的氣味。
她擡手左手,手腕上纏着一圈圈地白色紗布。
原來她被得救了。
病床邊傳來一聲響動,陳喬機械地轉動腦袋,看見神色複雜的蔣行舟,他的下巴有新長出的胡茬,深邃的眼眸底下是不容忽視的青黑。
他身上有很濃的煙味,充斥着鼻腔。
深沉到幾乎看不見底的眼眸,直直地落在陳喬身上,半天,才開口。
“跟我在一起,就這麼讓你痛苦嗎?要用死來逃離我?”
說出這句話時,蔣行舟的心幾乎都在滴血。
過去的這一天一夜,他幾乎度秒如年,隻要一想到她拿鏡子碎片割開手腕,就痛得難以自抑。
她那麼怕痛,平時割開一個小口子,都要皺眉。
可她卻對自己,下了這麼狠的手。
陳喬嘴唇張了張,卻說不出半個字來。
她是知道自己割開了手腕,但那個時候的她,就像是被控制了,心底有一個聲音在告訴她,死了就不會那麼痛苦了。
那幾分鐘裡,她感覺自己飄在半空中,看着另一個自己把碎片架在手腕上。
她有想過自救的,可是沒有人能聽見她的聲音。
但是這一切,她沒辦法說出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