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山的景色
車燈照出一棟掩映在樹林中的灰色建築,門口挂着“南山天文氣象觀測站”的褪色标牌。
傅宴禮變魔術般摸出張門禁卡,沖她眨眨眼:“非法闖入,刺激嗎?”
觀測站頂層是個圓形平台,四周玻璃幕牆已經積了厚厚灰塵。
傅宴禮熟門熟路地推開一扇生鏽的鐵門,冷風混着雨絲灌進來。
“過來。”他站在欄杆邊,黑色風衣被風吹得獵獵作響。
桑梨遲疑地走近,突然倒吸一口氣——
整個城市在腳下鋪展開來,燈火在雨霧中暈染成片片光暈。
從這個角度,能清晰看到桑氏大廈和傅氏集團的雙子樓隔着金融街相互對峙。
“漂亮吧?”傅宴禮撐着濕漉漉的欄杆,“我母親生前最愛這裡。”
他語氣輕松,但桑梨注意到他握欄杆的手背暴起青筋。
遠處閃電劃過,刹那間照亮他棱角分明的側臉,又迅速隐入黑暗。
“為什麼帶我來這?”
傅宴禮轉身靠在欄杆上,雨水順着他的下颌線滑落:“讓你看清楚戰場。”
他突然伸手拂去她肩上的水珠,“明天去祭拜時,記住你父親看着呢。”
桑梨心髒猛地收緊,她這才明白,傅宴禮繞這麼大圈子,是為了讓她平複情緒,以最好的狀态面對明天的祭奠。
“多管閑事。”
她别過臉,卻把羊絨毯裹緊了些。
傅宴禮低笑,從風衣内袋掏出個銀色酒壺:“喝點?暖暖身子。”
桑梨接過抿了一口,辛辣液體滑過喉嚨,帶着蜂蜜和姜的暖意。
她突然認出這是父親生前常喝的波蘭野牛草伏特加。
“你”
“巧合。”傅宴禮奪回酒壺,仰頭灌了一大口,“走吧,再晚山路該塌方了。”
回程的車裡,暖氣開得很足。
就在桑梨昏昏欲睡時,傅宴禮突然傅身上前,悄悄在她耳邊低語。
“明天六點我來接你。”
頓了頓,又補充道:“别穿高跟鞋,墓地西側在施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