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宴禮望着她的背影,指尖摩挲着她剛才碰過的鋼筆。
張旺識趣地退出去,病房裡隻剩下心電監護儀的滴答聲。
晨光刺破雲層時,溫宅大門被急促的拍門聲震得發顫。
四位西裝革履的律師魚貫而入,領頭那位将鑲金邊的律師函拍在茶幾上,震得溫蔓蔓手邊的咖啡杯濺出褐漬。
“劉夫人起訴溫小姐詐騙罪,涉案金額三百萬。”律師推了推金絲眼鏡,“這是轉賬記錄,溫小姐用堕胎證明騙取的醫療費。”
溫蔓蔓指尖發顫地翻看文件,突然尖叫着撕碎紙張:“這是假的!那孩子明明是他的種!”
碎片紛揚中,律師慢條斯理地掏出手機播放錄音:“劉總親口承認,上個月結紮手術的醫療記錄在附件第三頁。”
“更何況,問大小姐現在的風評應該不太好吧?這件事要是傳出去,那孩子的父親可就有更多套說辭了,至于溫氏的名聲”
律師沒有将剩下的話說完,隻是意味深長的看向溫母。
聽到這話,溫母突然起身,茶色披肩滑落在波斯地毯上。
她避開女兒乞求的目光,指甲深深掐進掌心:“蔓蔓,跟律師走吧。”
“媽?!”溫蔓蔓踉跄着抓住母親衣袖,蔻丹在真絲面料上刮出裂痕,“你說過會保護我的!”
“溫氏現在經不起風浪。”溫母猛地抽回手,翡翠镯子磕在茶幾角發出脆響,“霍家剛撤資,程家又斷了醫藥供應”
話音未落,保镖已架住溫蔓蔓的胳膊。
她掙紮間扯落水晶吊燈的流蘇,碎片在鎖骨劃出血線:“你們會遭報應的!桑梨!傅宴禮!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!”
尖叫聲漸遠時,桑梨正站在父親實驗室舊址前。
推土機的轟鳴聲中,她彎腰撿起半截燒焦的筆記本,泛黃紙頁上“s-37副作用觀測記錄”的字樣刺痛瞳孔。
“原來你在這。”
傅宴禮的聲音裹着薄荷煙味飄來,他斜倚在生鏽的鐵門上,西裝外套随意搭在肩頭,鎖骨處的紗布隐約透出血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