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但得先回答我的問題,桑總最近夢見我了嗎?”
濕熱的呼吸拂過耳畔,桑梨的後頸瞬間泛起細密的戰栗。
她想起昨天忙到深夜,不小心趴在辦公桌上睡着時做的那個夢,夢裡傅宴禮渾身是血卻仍護着她,醒來時枕巾上還沾着淚痕。
“沒有。”她硬着頭皮撒謊,卻因睫毛劇烈顫動出賣了心虛。
傅宴禮低笑出聲,松開她的手腕,卻在她收回手時,指尖輕輕劃過她掌心的紋路。
“撒謊的人要接受懲罰。”
桑梨還未反應過來,男人已抽走她手中的支票,折成紙船放進他剛剛特意為她帶來的檸檬水中。
紙船在水面輕輕搖晃,倒映出他眼底跳動的燭光。
“這是預付款,”他指節敲了敲玻璃杯,“利息是,今晚陪我吃頓飯。”
桑梨望着漂浮的紙船,忽然想起父親教她疊紙船的那個夏日午後。
陽光透過紗窗落在他白大褂上,他說紙船會帶着願望漂向遠方。
此刻眼前的男人,眼中倒映着同樣溫柔的光,卻比記憶中的畫面多出幾分灼熱。
“好。”
桑梨聽見自己的聲音輕得像一片羽毛,像是随風飄散間,突然找到了傅宴禮這個歸宿。
城西粵菜館的包廂裡,暖黃的燈籠将傅宴禮的輪廓鍍上一層柔光。
男人穿着随意的黑色衛衣,領口露出半截繃帶,比白天的西裝革履多了幾分煙火氣。
“主廚是從港東請來的,”他替她布菜,筷子夾着一塊清蒸鲈魚,“嘗嘗看,比你父親做的如何?”
桑梨的筷子懸在半空,猛地擡頭看他。
男人卻像沒事人一樣,替她舀了碗陳皮紅豆沙,指尖在碗沿輕輕敲了敲:“趁熱喝,去去寒氣。”
豆沙的甜香混着陳皮的清苦在舌尖散開,桑梨的鼻尖突然發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