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季宸盯着牆上的鹿頭标本，想起小時候父親說“弱肉強食是生存法則”時的表情。
那時候他不懂，現在卻覺得這四個字無比諷刺。
“季宸，你應該清楚，你才是我心中認定的繼承人。”
“霍澤那小子從小就很有野心，如果當年我不将他送走，哪還有你現在霍總的位置。”
“那現在呢？”
霍季宸沉聲打斷他，臉上寫滿了疏離之意。
“是覺得我沒用，想讓他回來料理家業，還是将這些年努力打拼的成果，全部歸還給安家？”
“父親，您真是好手段。”
像是被說中心事一般，霍父将扳指重重砸在桌面上，眼底閃過一絲惱羞成怒。
“我讓他回來，是因為你被桑梨迷了心竅！霍家需要的是繼承人，不是被女人左右的廢物！”
“況且，安家倒台了這麼多年，怎麼可能靠着他一個人的能力恢複如初！”
這句話像一把刀捅進霍季宸心口，這些年為了迎合父親的安排，他明明對桑梨動了心，卻隻能埋藏在心間，他明明很在意桑梨的想法，卻隻能和聯姻對象虛與委蛇。
就連在外人面前，他還要擺出一副厭棄桑梨，和程菲菲感情要好的模樣。
可原來在父親眼裡，他的感情隻是“被女人左右”的證據。
“桑梨父親的死，您到底參與了多少？”他的聲音發澀。
霍父的眼神瞬間警惕，手指無意識地摩挲着扳指：“我說過，那是意外。”
“意外？”霍季宸逼近半步，“溫家母女在父親墓前說‘霍家答應過我’，您說如果我現在去找溫夫人，撬開她的嘴，她會不會吐露出些什麼？？”
窗外的雨突然變大，雨點砸在玻璃上發出噼裡啪啦的響。
霍父看着兒子眼底的寒光，忽然想起桑明遠在與自己對峙的那一晚，也是用這樣的眼神注視着自己。
怪不得呢。
怪不得桑明遠甯可不顧自己的性命也要救下霍季宸，原來是在這小子眼中看到了桑氏的未來，他知道自己必死無疑，才用性命換下自己對霍季宸的恩情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