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浮安再次起身,襯衫衣擺帶起一陣清風,回過頭再次出言諷刺,“連自己安危都不顧,隻是為了那點可笑的擔心我是不是應該誇你?”
接着擡腳快步走出卧室,冷冽背影漸漸消失在孟影視線裡。
直到聽見嘭地一聲,沈浮安用力關上了門,她才終于閉上眼睛。
不争氣的淚水從眼角滑落,順着滴落到枕頭上,最後融入昏昧夜色。
時間已過淩晨,整座城市沒入安靜,隻剩下不安分的霓虹燈光閃爍。
嚴凜着急忙慌趕到夜闌會所,推開車門把鑰匙直接丢給門口侍應生,二話不說沖到三十三樓專屬包房裡。
沈浮安還是那身衣服,一個人坐在主位,姿态慵懶靠着椅背,長腿交疊于茶幾。
手中握着酒杯,聽見有人開門動靜也沒投去半個眼神。
他仰着脖頸一飲而盡,周身氣壓極低,換作其他人根本不敢接近。
也就是多年好友兼搭檔嚴凜,才敢走到旁邊坐下,拎過喝了大半的酒瓶。
剛剛隔得遠沒發現,沈浮安白色襯衫上有好多褶皺,袖子被挽到臂彎露出暴起青筋。
湊近還聞到了,身上散發出的明顯血腥氣味。
嚴凜皺着鼻子尋過去,黑色皮鞋上沾染着小塊血迹,西褲小腿外側顔色也要比平時更深一些。
這些都是印證,沈浮安在打電話叫自己來會所之前,肯定又去過那地方用力發洩。
有時候他也不懂,明明或許是小時候親眼目睹母親和外公去世導緻,這男人一向不會被任何事影響,冷心冷情到了極緻。
嚴凜長年待在國外,和這邊交流多半通過手機,也得知過某些消息。
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,沈浮安似乎變得不像是從前那般果決。
甚至還會做出一些,讓嚴凜意想不到的事情。
無奈隻得在心裡默默地歎了口氣,猶豫了下還是勸道,“要不,就算了吧。”
縱使不知全貌,可畢竟是那麼多年的事情,和她能有多大關系?
結果這話卻是觸了沈浮安逆鱗,哪怕多年好友也不給面子,轉過頭眼神裡帶了幾分狠厲,冷笑着反問,“憑什麼?”
嚴凜無話可說,知道這男人不會輕易改變主意,更何況是涉及到那麼嚴重的事情。
幹脆閉嘴端起酒杯不停地喝,沒一會兒便沉沉地睡了過去。
本來才回國不久,倒時差沒倒好,加上酒量差,看得沈浮安無語地輕笑出聲。
第二天上午,孟影強打着精神從床上起身。
哪怕身體還沒恢複,她也必須要去慈濟醫院,因為這天是孟之同做術前檢查的日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