僞君子
原本還在接電話,打算略過岑嶽承受的殘忍手段,再說點其他事情,結果那隻錄音筆就直接從拆開的包裹裡掉了出來。
岑羲這會兒就站在前台,一手舉着手機貼在耳邊,另一隻手捏着紙張邊緣隐隐有些不安。
直覺告訴他,錄音筆的來源和内容,絕對和岑嶽這件事情有關。
要不然也不會這麼湊巧,人剛被裝進麻袋裡丢警局門口,自己就收到了來曆不明的東西。
岑羲下意識地翻過包裹封面,看了眼寄件人地址。
很可惜,地址和聯系方式都被抹去。
也就是說,這個包裹的寄出根本不是通過正常途徑,多半是找機會塞進來,快遞員每天要派發的快遞太多,沒注意到不對勁。
思維陷入迷局中一會兒,那邊孟影已經察覺到了不對勁,猶豫着要不要開口問問。
和岑羲認識以來,對他做事說話風格算是了解。
除去外表斯文溫和,舉手投足都是彬彬有禮,待人禮貌客氣。
更重要的是,即便出生在岑家那樣有權有勢的家庭,岑羲卻活得十分接地氣。
可以穿梭于底層人聚集的廉租房,為那些沒人會在乎死活的民工們伸張正義。
甚至在警局也隻是偶然看見自己,竟然都會走過來自我介紹,勞心勞力打赢原本勝訴概率極低的官司。
所以孟影很清楚,電話那端岑羲還沒有結束。
隻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,才會導緻兩人的通話被迫中止。
“岑律師。”孟影還是輕輕地說了這麼一句,素淡的臉上布滿擔憂和疑慮。
那邊岑羲倏地回過神,單手撿起錄音筆裝進被拆開的包裹裡,接着快步走向自己的辦公室。
他一邊擡腳,一邊對着電話裡說,“沒事。”
前台距離辦公室還是有一小段距離,可就這麼幾秒鐘便已經到達,推開門進去後又快速關上。
站在被隔絕出的空間裡,岑羲這才終于說出原因,“小影,我打這個電話沒别的意思,就是提前想告訴你一聲,如果警方來找你問話,你也好有個心理準備。”
孟影心内浮起感動,抿了抿唇輕聲道謝,“我知道了,謝謝你。”
“那先這樣。”岑羲沒有再繼續耽誤時間,想着趕緊打開錄音筆,聽聽裡面會是說的什麼東西。
他更加清楚,孟影那個沒有血緣關系的弟弟,在昨天晚間就做了腎移植手術。
為了能成功接受移植付出太多太多,也等了太久,這些岑羲都知道。
孟影嗯了一聲,随後說道,“岑律師再見。”
挂了電話以後,岑羲把手機放到辦公桌上,坐進椅子從包裹裡把那支錄音筆取了出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