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作孽
即便岑羲在見到沈浮安出現的那一刻開始,對于要面臨的事情也已經早有準備。
可真的聽到這話,還是本能地皺了皺眉。
他做不到開口刁難,語調陰陽怪氣,依然維持着一貫溫和的作風,表面客客氣氣回應,“沈總早。”
沈浮安唇角弧度上揚,勾起的笑意更甚,“沒想到大律師也這麼閑,不是出現在醫院,就是别人小區。”
“我聽說,岑嶽那小子被送到警局之前,人就已經廢了。”他邊漫不經心地吐出這句,垂眸看着自己擡起的右手手腕處。
早上起來把繃帶拆掉,稍微活動了下似乎完全恢複。
再擡眼,深邃雙眸裡透出明晃晃的不屑,“岑律師一向秉承公平正義,四年前就能夠大義滅親,隻是不知道這一回”
沈浮安故意停頓了下,“你們岑家三房,還會不會選擇繼續忍氣吞聲?”
岑嶽是三房獨子,也是岑老爺子最小的孫子。
雖說岑羲從小聽話懂事,加上學習成績又好,是真真正正在家族裡最受寵的那個。
可畢竟關系到三房血脈,要是證據确鑿,岑家名聲也會被拖累,造成的損失不可挽回。
他現在無心顧及,總歸是自作孽不可活而已。
“那就不打擾岑大律師,我太太可能還有一陣才會出來,你繼續等。”
最後丢下一聲冷漠嗤笑,沈浮安合上車窗吩咐司機加速,從大衆旁邊掠過揚長而去。
岑羲繼續拿起手機打工作電話,時不時擡眼看向雲麓府小區大門。
停車的位置和角度,正好能将所有出來的人一覽無餘。
過了約莫半小時,孟影穿着簡單的白色t恤和休閑牛仔半身長裙,出現在了他的視野裡。
正低着頭看手機,指尖觸及屏幕準備打車去醫院,擔心會不會錯過孟之同蘇醒。
經過今早淩晨之後,排斥反應正在慢慢消退,身體機能指标都趨于穩定。
所以哪怕是有孟建國和徐萍在醫院輪班,孟影也隻是回來簡單洗了個澡,換身幹淨衣服,不敢有片刻的松懈。
照理說這時間點還好,結果軟件叫車一直沒得到回複,隻能加價再等。
視線無意地看向周圍,岑羲邁着修長的雙腿,腳步平穩地正朝自己走來。
在眼前一人左右的距離站定,聽見熟悉的聲音,“小影。”
他還穿着昨晚那身衣服,孟影不确定有沒有換過,心裡浮起滿懷愧疚的不安之情。
明明有事,昨晚就可以告訴自己的。
但岑羲體諒當時還在為着孟之同的病情擔憂,也就沒打擾,更不知道在這裡是不是等了整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