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最大的優點便是足夠有自知之明,畢竟在沈浮安身邊待了三年,也早已經看透。
心底藏着的憧憬被深深埋起,過一天算一天的日子,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。
默契地沒再說話,孟影眼睛睜了又閉,閉了又睜,周圍景色漸漸變得荒蕪。
道路空曠清幽,樹影稀少斑駁,從南郊上高速,再到一處陡峭山路。
沿途行駛伴随着蟲鳴風動,蜿蜒狹窄,轉向打得頻繁,搖搖晃晃甚至開始難受得想吐。
孟影咽下口水,指尖掐着掌心強壓着那股沖動。
而開車的男人依舊視若無睹,時間劃過淩晨,終于到達山頂,再觀景台旁邊停車。
她自己推開門,腳步略有些虛浮,跟着沈浮安往前走。
擡眼瞥見高處往下,一片片黑色閃着光亮,樹葉嘩嘩作響,山巒中隐約透着未知的恐怖。
有道生鏽的鐵牌,長方形,挂在蛻皮泛黃的牆上要落不落。
孟影看清楚了上面的字。
射擊場,但周圍破敗不堪,連完好的建築都沒有,想必肯定是荒廢已久。
還以為隻有自己和沈浮安兩個,結果被帶進去後,徑自走到了靠最左邊的角落。
孟影跟着停下腳步,正正對着一根巨大的木頭,高度超過了她,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蠕動。
仔細看才發覺,是人被粗繩綁住架在上面,因為頭部套着麻袋,辨不出身份。
但很快,她就反應過來會是誰。
先前出現在車庫包圍的那幾個人,此刻規整地站在沈浮安身後,其中一個上前遞了東西。
孟影沒注意到是什麼,待察覺熟悉的氣息靠近時,手被再次拉起,掌心攤開接過。
黑色物體材質冰冷,形狀讓她瞬間抽回了手。
眼中布滿惶恐,呼吸變得艱難急促,藏在身後和身體隐隐發抖。
沈浮安不管不顧,将孟影右手用力扯出來,大手包裹着把槍握住。
他挪動腳步邁到女人身後,胸膛緊貼纖薄後背,緩緩擡起了手。
寂靜夜空中,哭喊求饒聲劃破詭異氣氛,手臂直直對着正中靶心方向。
溫熱氣息灑在孟影耳蝸,危險又溫柔,“會用麼?”